话是这么说,但许多人明白,张千的身体一定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云淡风轻。
不然陆十安堂堂神医,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是,哪里会有那个闲心,日日在大理寺混吃等死。
只怕是张千的身体还没彻底康复,甚至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更加严重。
若当真只是如同张千所说的皮外伤,何至于神医守在他身边?
可看张千的态度,分明就是不想说。
许多多犹豫了一会儿,还没等她问呢,张千已经放下放帘子,招呼车把式起程了。
在车里坐定,张千像是没看出许多多的迟疑和犹豫一般,他温和地问:“要不要去买点补养品给小宛带过去?”
许多多自认为自己不应该像个小孩子一样,明知道人家不想说,还要刨根问底地追问,可当这个人是张千的时候,她就没办法不担心,也做不到保持理智了。
“张叔叔!”许多多咬了咬下唇,做了决定。
她坚定地看着张千,“要不,你还是把我交给皇后吧。”
他料定,张千一定在隐瞒什么。
以张千的性子,能为皇后所用,只怕皇后是用了什么手段的。
能是什么手段呢?
下毒?
张千的脸色苍白之中透着淡淡的青黑。
别说,还真像中毒的面相。
“我去给你换解药!”
张千眉头一皱,心底恍惚了一瞬,而后轻笑着问:“说什么呢?什么解药?苍尘不是说,小宛已经解毒了嘛,别担心了。”
许多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千,可张千神色如常,难道是她猜错了?
不!不会!
许多人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定不会出问题。
张千一定有事情瞒着他们。
没错,不只是瞒着她,也瞒着爹爹他们。
他今天还听见广爹爹念叨,说张千这次恢复得怎么这么慢,依照张千的身体素质,远不至于如此。
许多多想了想,决定再试探一次。
“张叔叔!”许多多一脸正色,“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小宛!”
“你在转移话题吗?”
张千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瞒了这么久,竟然是许多多第一个发现的。
张千虽然没说话,但他的神色明显软化了。
许多多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从未有一次,是因为自己的判断正确而难过的。
这一次,是第一次。
“是皇后下的毒?”许多多问。
张千沉默了,就算明知道皇后又能怎么样呢?
再说,当初他是自愿的,自愿为皇后所用,自愿服下了那一旦背叛,就要备受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穿肠毒药。
是他自愿的,怪不得旁人。
许多多不明白张千在犹豫什么,“张叔叔,我说认真地,你把我交给皇后吧。”
“胡说什么?”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张千忽然反应很大,许多多都被吓了一跳。
她讪讪地看着张千,“我不希望张叔叔不舒服,陆神医都解不了的毒,张叔叔就用我去换解药吧。”
“我保证,皇后不会轻易杀我的,我到时候你们再想办法把我救回来不就行了。”
“你想得倒是挺美!”张千没好气地瞪了许多多一眼,抬手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不许胡闹,我要是敢把你交出去,你爹爹怕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哪里还能等到服用解药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与许多多说。
最重要的是,早在服下这毒药的时候,皇后就已经明确地告诉他,这毒药是无解的。
若是有解药,又何至于连陆十安都解不了?
自然是本就没有解药,所以才会让陆十安都束手无策了。
但这话,对许多多一个四岁多的小姑娘而言,实在是太残忍了。
张千反手又揉了揉许多多的发顶,“不必如此,陆十安说他有办法了,这次去采药,就是去找缺失的草药的。”
“真的?”许多多眼前一亮,“陆神医真的有办法了?”
“张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张千温和地笑着。
他素来习惯冷着一张脸,谁也没想到,他笑起来的时候,竟然有种清风明月的温和,许多多不自觉就看呆了。
“你就算不相信张叔叔,也该相信陆神医的医术吧,他能被称为神医,医术自然不在话下,这话可是他亲口与我说的,不然你以为他一个懒蛋子,怎么可能亲自上山去采药,还不是因为那药珍贵又难采?”
这话倒是不假。
民间有专门以采药为生的百姓,他们上山去采药,回来晾晒炮制好了,就拿去医馆售卖,以此来赚取生活费。
偶尔也接一些悬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