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哲对岁岁的话深信不疑,没想太多便拿来安慰家人们的心。
他分外笃定的语气,让凌志成注意到。
凌志成有心道:
“先不要下定论,等我们回到燕京,做了全面身体检查再说。”
凌哲向来对医院过敏,果然下意识回绝道:
“真的不用,岁岁都说了,我就是小毛病,哪里需要身体检查这么麻烦……啊。”
反应过来的凌哲,小心打量着父母姐姐的表情,干巴巴笑着。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凌志成叹气,无声看着儿子。
凌理急忙问道:
“凌哲,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必须一五一十告诉我们!”
凌哲知道这是瞒不过去了,抱头哀嚎。
不过周围人太多,凌家人干脆借口说有些私事需要商量,就近借了间屋子。
现在简林不在,这里便由副导钱辉说了算。
钱辉自然不可能拒绝凌志成的要求。
等凌家人进了房间,村民们发觉没热闹可看,各自散去。
小院儿冷清下来。
房间里,凌家人的表情分外郑重。
他们先是把凌哲扶到沙发躺下,帮他调整到舒服姿势,又催促他继续说。
凌哲本想调侃几句,可看到家人们的表情,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事儿吧?难道有人害我?”
凌哲情绪一激动,就忍不住咳嗽。
徐淑琴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凌志成好笑道:
“你一个无所事事的边缘人物,谁会花精力针对你?要对付,也是对付你姐。”
“有道理哎。”
凌哲乐呵呵的,并不生气,比谁都认同这句话。
旁边的凌理撇撇嘴:
“好了,你先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凌哲犹豫了瞬。
最后,仍是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从买红玉,到进春山徒步,再到夜遇险境,以及在大树下躺着等死……
其实,他的语气已经尽量淡化了期间的惊心动魄,以及他糟糕的状态。
可做父母姐姐的,哪里会不明白他受的苦?
光看这病恹恹的样子就知道,凌哲必定是去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凌理难受地偏开脸,徐淑琴眼角已经有泪光。
唯独凌志成,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然后呢?是不是有人救了你?”
“爸你怎么知道?”
凌哲很快想到,整个村的村民都看到岁岁救的他,那爸妈姐姐知道也很正常。
他眼底闪过沉思之色,不知道该不该把岁岁的奇异之处说出去。
岁岁明显跟脚不凡,若是因他招来觊觎……
但他告知的是父母姐姐,他们应该能保密吧……
他的纠结苦恼,被凌志成看在眼里。
凌志成压低声音:
“小哲,你记不记得,每到年底都会来我们家作客的那位岑师傅?”
“是他!”
凌哲眼中异彩连连,记忆骤然浮现——
岑师傅全名岑广安,据说与凌哲的爷爷奶奶是数十年的故交。
凌哲第一次见他是十岁,正是无法无天、人嫌狗厌的年纪,一上来就气呼呼地喊岑师傅老骗子。
因为就在岑广安出现的几天前,凌哲有个小伙伴的爷爷,刚被卖保健品的骗走两百万。
钱不多,就是太丢人,很快传遍圈子,小伙伴爷爷气得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小伙伴忧心忡忡,也令凌哲印象深刻!
所以,当凌哲看到满头黑发的岑广安自称是爷爷奶奶老朋友时,气坏了,认定岑广安跟卖保健品的是一路货色。
为泄心头之恨,凌哲故意往岑师傅茶水里放盐整蛊,把岑广安齁得面容扭曲。
得意的凌哲哈哈大笑,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
然后就被亲爹狠揍了一顿。
自此,凌哲对岑师傅印象深刻。
每次对方到家里来,他都要想办法搞事。
岑师傅好像并不介意,反而每年来时,都要专门同凌哲过招,乐此不疲。
直到再过几年,凌哲长大了,才停止这些幼稚行径。
岑师傅挺失望,特意问凌哲怎么不和他玩了?
凌哲深受打击。
不过他对岑师傅是骗子的认知从未改变,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相信世界是科学的!
……哪晓得科学的尽头竟是神学!
“说起来,我以前听爷爷说,岑师傅是什么麻衣神相,难道说……”
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