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时将军,如今中原地区纷争不断,曾经的齐国也不过立国四十余载,池某还记得儿时自己脚下这片土地名唤大兴,十来岁时也是眼见着国家更替,所以,自是对旧国大多数朝臣,恐怕都与池某的想法一致啊。”
时浅渡点点头“这样啊。”
看系统中的资料时,她没留意齐国之前的情况,想来,才建立几十年的国家,确实没办法让人绝对的忠诚,非要说什么家恨国仇,也不至于。
这下岂不是更好办了。
她面色不改,唇畔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那也就是说,如果我南国覆灭,池大人也会立刻叛国,另谋高就咯”
“这这这”
池昌德吓得话都快说不利索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天下人都知道时将军武功高强,所以很多人都觉得,她大抵是精于武艺但并不擅长其他,谁能想到,时将军说话都是这般刁钻
“南国有时将军这般有勇有谋的骁勇将才,定能一统四方,使万国来朝”
池慕白也跟着自家父亲跪倒在地。
他额头上的伤口不算大,可血一点点地往外流,也顺着眉骨滑落。
突然跪倒,血珠随着惯性落到地上。
殷红的血渍在干净的地面上格外显眼。
他下意识地想用袖口去擦,动作到了一半,又突然想起今天穿的不是从前的普通布衣,一寸一段都是上好的面料,不能这么糟蹋。
于是硬生生地顿住动作,改换用干净的掌心去擦掉。
蹭两下擦了个干净后,他掀起眼皮偷瞥了时浅渡一眼。
一不小心,便对视在了一块儿。
“”
他屏住呼吸,蓦的垂下脑袋。
被时将军抓了个正着。
时浅渡被他的举动逗笑,没搭理池昌德那茬,缓步来到池慕白眼前。
把他的头缓缓抬起。
面前是那张人畜无害的漂亮面容,干净如初雪,没有一丝杂质。
恐惧被深埋在眼底,表面上强撑着镇定。
她不由得感叹“模样确实漂亮。”
真的只能被送给别人,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了吗
为什么家中好事轮不到我,这种随时会没命的事却第一个把我推出去。
要是我也能有个愿意两肋插刀的朋友,能够藏我一阵就好了。
可惜我一个朋友都没有。
耳边清透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难过,然而在她夸赞完少年的容貌后,那心声短暂地停滞了片刻,空白了好一阵后,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响起
时将军也很好看。
时浅渡嘴角的弧度扩大。
她笑问“你也觉得我很好看吗”
池慕白一怔,晶亮的桃花眼一连眨了好几下,面色绯红。
他心事被人一语戳破,害羞地快速摇摇头,察觉不对又赶忙点点头。
红润的嘴唇张了张,仿佛要急切地说些什么。
刚才不是故意摇头的,时将军传闻中又是个凶煞的大魔头,又被时将军一语戳破了心中所想,实在有些吓到。
时将军不会因此而生气吧
希望时将军不要生气才好啊。
“小儿这是在表示,将军确实气质非凡呢”
池昌德心里打鼓,在一旁帮着解释。
生怕自己儿子不小心坏了事,不仅没捞到好,还惹得时浅渡不快。
时浅渡松开池慕白的下巴,耳畔的声音变彻底消失了。
她道“既然这样,就留下吧。”
“哎,全听时将军的”
池昌德的喜笑颜开没能忍住,脸上差点乐出花来早就听说时将军深受皇上信任,如今又战事未平,时将军的地位注定只增不减,如果能拉拢到这座靠山,那日后在朝中就能无忧了。
他快速瞥了眼池慕白,心说,没想到这个口不能言的儿子,倒也能有两分用处。
“那往后就叫小儿留在府上伺候时将军,池某一家不胜荣幸啊”
时浅渡摆摆手“张总管,送送池大人吧。”
池昌德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随着总管的引领一路出府。
一时之间,正厅中只剩下时浅渡和池慕白两人。
池慕白没有动弹,依然乖乖地跪在地上。
父亲走了。
以前父亲对他不算好,但至少是亲人。
如今独自一人无依无靠地留在将军府,他皮肤上控制不住地冒出鸡皮疙瘩。
即便如此,还是尽力挺直着背脊,没有露出软弱的神色。
他想,过去那么多苦,他都挺了过来。
这次也一定能挺过去吧。
“怎么还跪着,起来坐吧。”
时浅渡坐在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