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翘起二郎腿,冲他招招手。
继而对门外的小厮道“去拿药,打点温水。”
小厮是个聪明的,目光一转就知道主子为的是池慕白额头上的皮肉上,没两分钟就将止血的外伤药和盛着温水的小盆拿过来奉上。
他寻思着,自家主子主动让他拿药,这就是对池慕白的态度。
于是语气很恭敬,并不对池慕白有任何轻贱之意“将军,可要小的给池公子处理伤口”
时浅渡道“不用,你放这就退下吧。”
“是。”
小厮退下。
池慕白在时浅渡的注视下,局促地坐在椅子上。
他没敢全坐,只沾着一点儿。
清瘦的身子掩盖在肥大的华服之下。
“你看不见,我把伤口给你简单处理一下吧。”
时浅渡拿起温毛巾,轻轻擦掉少年流到眉骨间的血迹。
“啊”
池慕白张着嘴,喉咙里费劲地发出一点儿声音,可怜巴巴的。
他往后退,伸手去拿时浅渡手里的毛巾。
这时候,时浅渡还隔着毛巾按在他的额头上,便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将军的。
父亲把我送给将军,应是想让我伺候将军以保全家族。
让将军帮我,恐怕不好。
这声音里有些担忧。
“你别动。”
时浅渡神色一凛,少年便立刻听话地不动了。
她道“你父亲已经把你送给我,以后的一切,就都要听我的,明白了么”
池慕白轻轻点了点头,乖顺地低垂着眉眼。
一张小脸安安静静,并无任何异样,心中却五味杂陈。
父亲说,时将军喜好美食美酒美人。
让我伺候时将军,是哪种伺候呢
如果是收拾房间端茶倒水我还做得来,如果真是
我什么都不会啊。
少年的脸色微晒。
规规矩矩搭在腿上的手指渐渐握紧。
听说有些人心中变态,最喜欢拿刀子鞭子或者滴蜡之类的折磨人。
外界流传说时将军心狠手辣,不会有这种癖好吧
希望时将军不会这么残忍。
胡思乱想到这里,少年快速抬眼,跟时浅渡对视之后,像又飞快地收回视线。
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还有着丝丝药香,是时将军在为他涂药。
时将军或许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竟然会亲自上手涂药。
上一个亲手帮我涂药的还是母亲。
少年心中的碎碎念传进耳中。
一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一点不差全都听见了。
疑惑,担忧,又惴惴不安。
时浅渡觉得好笑。
面上看着风平浪静的,这么多小心思啊。
其实池慕白想的没错,依照池昌德的意思,确实是希望自家儿子能成为她的枕边人,好能吹吹耳旁风之类的这个小世界民风开化,尽管是男尊女卑的世界,不过也有不少有权势的女子公开豢养面首。
南国皇上的妹妹,就有好几位相好。
同样是位高权重的女人,送些漂亮男孩这样的事,也是屡见不鲜了。
时浅渡越见人害羞就越不正经,故意逗弄道“我看你年纪不大,知道晚上该怎么伺候吗”
她没说太具体,就是模棱两可地说着。
并非刚见到就想怎么样,只是坏心思地随口逗他玩玩。
晚上能做的,又不止一件事。
啊
少年蓦的睁大双眼,白皙的脸上透出薄红。
这我
我
他实在是太干净了,不只是嘴上说不出来,就是心里也卡壳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涨红着一张脸蛋,怔怔地望着时浅渡。
半晌,大概是觉得不回话实在不像话,便抬手轻轻地在茶杯上碰了一下,然后冲时浅渡比划比划,努力表达着什么。
不回话将军会生气的吧。
我可以用水在桌子上写字给时将军看。
时浅渡了然“府里的东西,想用便用好了。”
这时,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彻底处理好了。
她慢慢悠悠地收回手。
主动帮池慕白上药,很大程度上是想要借此听听他的心声。
池慕白用手指蘸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一个一个地写字。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十分好看。
将军,我可以收拾扫洒、端茶倒水。
其他的不太会。
但是我会听话,不会惹将军不快的。
他想,现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