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专门驻守在郊外,防守京师,偶尔分番调戍各地,以备不时之需。
乱世之中,禁军身上担子颇重,而太平盛世里,就除了练兵没什么事情。
先帝时,藩王叛乱,就是因为禁军散漫惯了,才一触即溃,毫无战斗力可言。
藩王之乱平息后,禁军换了统领,加强了训练,纪律比先帝时严格数倍。
不过归根结底,一个除了练兵没别的事的职位,相比其他京中要职,当然能称得上是“闲职”了。
“你说的有理,只是”
孙正梧有些犹豫,让一个南征北战的从二品大将军去练兵,这岂不是会让时浅渡心寒
他思索着,自言自语般说道“让他去练兵,恐怕是屈才了啊。”
沈青明白他的忧虑所在,轻声开口“皇上,这您无需担忧,北疆多是荒芜凋敝的不毛之地,时小将军在那边数年之久,征战不休,想来是身心劳累不堪,现如今回了京城,就让他休息一些时日,只能说明皇上体恤朝臣。”
“呵,你倒是会替朕找借口。”
孙正梧哼笑一声,眉宇之间依然擒着忧虑。
他道“你这真不是故意刁难,给时浅渡使绊子么”
“奴才哪敢,再说时小将军救了奴才两次,奴才就算不报恩,也不能够恩将仇报故意打压啊。”沈青说得情真意切,好像他从来就没想过恩将仇报,“奴才在北疆也有数月时间,时常跟时小将军相处,能瞧出小将军他确实为了北疆的事颇为劳累,这才如此说。”
“既然这样”孙正梧沉吟片刻,“也好,就按你说的办吧,这就拟旨,镇军大将军时浅渡,为国有功,赏宝剑一把,黄金万两,绢帛千匹”
他说完赏赐,又道“就由你去将军府上宣旨吧。”
沈青从勤政殿里出来时,已接近午时。
若再晚一些,恐怕要碰上时家人午膳的时间。
他走出宫门,上了备好的马车。
“去镇军将军府。”
华贵的马车缓缓开动,摇摇晃晃。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用手轻撑着脑袋,磕上双眼闭目养神。
这马车装潢华丽,座位上放着软垫,还备了软枕,可以供他垫在腰后,以防坐久了难受。车中燃着他最喜欢的香料,在车厢里呆上一时半刻,身上也会沾染上香料的味道。
木质香气清雅淡丽,有一丝不显眼的柔,吸入肺腑之中,沁人心脾。
这样的环境,比时浅渡给他从沿途村庄里买来的破烂马车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可他一闭上双眼,就总是不自觉地想起自己回途中的情景。
破破烂烂的狭小马车中,垫子不软,他坐的屁股都不舒服,又一身的伤痕,难受得紧。
时浅渡总是有事没事地翻进那狭小的空间里,帮他看看伤口,换换药。
当然,最重要的,是吃他的点心。
呵,没脸没皮的。
但他并不反感,这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好像习惯了时浅渡凑过来跟他说话。
他承认,跟时浅渡相处,特别的轻松。
时浅渡不会用微妙的眼神看他,不会真想要对他不利,更不会把他当成一个卑贱的奴才去羞辱他。
有时,他竟是很希望,时浅渡能像那些男子们称兄道弟一样,真心待他。
而不是瞧中他身上的皇恩。
话说回来,时浅渡气人的时候,也是真要命。偶尔冒出几句调侃他的话,总是能把他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刻把时浅渡踹下马车,摔个狗吃屎。
皇上在几年前就已经叫他掌管着京郊禁军大营的各项事宜,这回时浅渡去上任,他怎么也得在背后稍微刁难刁难,好把他生过的气全都找补回来。
这回去镇军将军府上宣旨嘛
刚好能让时浅渡跪他。
在北疆时,他是监军,时浅渡是主将,两人不分上下,自然不用谁向谁跪。
这回,他可是拿着圣旨的。
想到时浅渡不得不跪在他面前双手接旨,他心里就一阵快意。
再有个一小会儿,就能见到时浅渡了。
他睁开眼眸,一手伸到小桌的熏香之上。
掌心能感觉到微热的轻烟拂过,柔软的,无形的,带着淡淡的香气。
忍不住开始期待,唇角都微微翘起。
真想立刻就出现在将军府上,接受时浅渡的跪拜。
就算是狐假虎威,也足够让人高兴了。
马车穿过街市,约莫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停在了镇军将军府的门前。
车夫立刻跳下马,从后面搬了马凳放好。
沈青撩起衣袍,手拿圣旨,踩着马凳,缓缓走下了马车。
他穿着御赐的官府,圣旨金黄,在阳光下好像闪着光,一看就不是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