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真是白白浪费了时小姐借给我的银钱。”
“是你啊,喝不惯,慢点儿。”王春把咖啡杯撂下,状似无意地问,“时小姐是哪位就是这位时小姐救了你的性命么”
白逾明点点头,并无防备地直说道“是啊,时小姐是富商时家的长女,多亏了她搭交情,我这才能有了活命的机会。”
王春眉头稍微敛起一些,神色晦暗不明。
时家的人他见过也打过点儿交道,不过时家的长女
不是在家里最是不受重视么
听说她去年失明了,到国外做手术治疗眼疾,兴许是失明这件事,才唤起了时嘉荣的一些愧疚心里,这才会对那时大小姐好上一些吧。
“没想到时小姐这么心善,多亏了有她。”他说道,“改天有机会,我得去登门道谢一番,谢谢她出手救了你。”
“我正想说这个呢。”
白逾明端起咖啡杯,浅饮一口,又皱着眉头放下杯子。
第二次努力尝试,又以失败告终。
他偷摸摸地瞥了瞥嘴唇。
“师兄,我这些年赚到的钱,都直接放在戏班子里说供大伙一起用了,没自己存着,这回这么大的事,能不能拿出来点儿银钱,先给时小姐作为感谢啊。”他神色中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现在想着往回要可能不大合适,但现在我没什么去处,是时小姐收留了我,我总不好一直白住人家的。”
“这个好说啊,你放心,师兄能帮你做主。”
王春答应地爽快,心说反正你白逾明也不一定能活到那天。
时浅渡背后没什么背景,又是个瞎子,想来白逾明也不会得到很好的保护。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意外身亡了呢。
“不过”他顿了顿,问道,“时小姐为什么救你,你问了吗兴许她是有什么事想要让你帮忙呢。”
“噢,这个时小姐跟我说了。”
白逾明说起这个,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还夹杂着点小自豪。
他说起戏来,总是很自信也很自豪。
他笑道“时小姐说,她喜欢我的戏,觉得我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便救下了我,她还说要为我请最好的大夫医治嗓子,等我的嗓子治好恢复了,再把陷害我的人给揪出来,洗清我的冤屈,我就能回到戏班子继续唱戏了,也省的让师兄你太过乏累。”
“”
王春的脸色蓦的难看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话简直像是在对他的警告和炫耀
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抖,因为恨意。
恨不得把这个对他从小炫耀到大的师弟立刻送去见阎王。
真是够了,实在是够了。
怎么白逾明从小就是那么幸运
一样的努力,师父总是更器重白逾明。
相差无几的水平,最叫座叫好的也是白逾明。
在外人眼里同样都是个“唱戏的”,但那些人最想结交的,还是白逾明。
就算是被判了死刑
都有人在行刑的关键时刻,想法设法地救他
时大小姐喜欢他的戏,所以救他
瞧瞧,又是喜欢他的戏。
只不过
王春喝了一口咖啡,扶着杯子的手指狠狠地捻了捻。
他垂下眼眸,细声说道“时小姐喜欢你的戏是好事,你也别怪师兄想得多,只是师兄听闻,这位时小姐家里对女子的管教比较严格,而时小姐自身打小身体就不太好,除去车接车送地上女校,家里不让她去别的地方,她又在一年前出国准备手术感觉不像是听过你的戏啊,你还是多问问时小姐比较好,别到时候闹出什么误会来。”
白逾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落了下去。
师兄说的有理,细细想来,时小姐确实不像是有机会听他戏的人。
他先前在戏楼时,好像也没见过哪位眼盲的小姐。
“师兄说的是,我再找机会问问时小姐吧。”
白逾明性子直,“找机会问问”几乎就等同于“见面时我问问吧”。
所以,他回到住处,推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时浅渡时,便顿住了脚步。
时浅渡听见声音,率先开口“回来了你师兄没为难你,路上也没碰上什么事吧”
“嗯,师兄对我向以前一样好,路上也都平安。”
白逾明的声音闷闷的,听着就有心事。
他抿抿嘴,脸上露出些纠结“时小姐,我有事想问您。”
“你说,什么事”
白逾明心知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自己的恩人。
可他一直以为时小姐爱听他的戏,心里怪高兴的,还想着嗓子好了多多唱给时小姐听呢,突然知晓时小姐之前说喜欢可能是句假话,他突然有点失落,之前白高兴白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