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的脏器了,这比神力微弱更可怕。
祂无法维持隐身状态,更别提保持圣洁。
高贵的面容和漂亮的金发上沾满淤泥,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这是什么人”
“头发竟然是金色的眼、眼睛也是”
“天呐,这是邪术吗还是身上有什么恶疾”
“穿的也奇奇怪怪的”
“没见过的生面孔,难道是因为这人闯入才惊扰了河神大人”
“说的是,不然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不逃反而来我们这儿”
金色的头发与眼眸,这在人们眼里已经是异端了。
正巧碰上数日连绵阴雨、大河决堤,死伤无数
众人的恶意和仇恨像是一瞬间门有了发泄的出口。
纵是是平日里温柔老实的百姓,现在也一个个面露凶光,恨不得把眼前的异端大卸八块
就连相对理智的官员,看到异常的金发金眸,也拧起了眉头。
没有人再提起老王家的儿子。
众人纷纷提起身边的工具锄头、铲子还是什么其他的,一步步走向虚弱的神明。
祂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祂拼尽全力护佑的子民们,眼里撑着谨慎与仇恨,缓缓地、缓缓地走向他,为了试探他有没有邪术反抗,还用插稻谷的铁羊叉刺他几下。
裹着泥土的尖锐叉头刺破了他的身体,有血流出来了,温热的。
祂没有神力,脏器损耗,需要安静地休息,才有可能花几日甚至十几日回复过来。
现在的场景下,显然是不可能了。
“他看起来反抗不了,干坏事遭天谴了吧”
“把他逮起来,祭献给河神大人”
“对把他逮起来,马上祭献给河神大人”
很多不敢上前的百姓,从地上捡起石头,用力地砸过去。
落魄的神明变成了一个活靶子,是物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尖锐的石头砸在身上、脸上、额头上,划破皮肤,很快就湿濡了脸颊。
祂被祂陷入疯狂的子民们像牲口一样,拎着手脚抬起来。
祂看到河神曲泽在黑暗中,冲祂翘了翘唇角。
曲泽显然在嘲讽。
他仿佛在说
看吧,愚蠢而贪婪的人类,要用你的性命,去祭拜带给他们厄运的神呢。
庇佑人类,哈,傻子才会做那种事情
他的嘴唇动了动,又一次无声地、一字一顿地重复只有在危难的时候,那群贪婪的人类才会想起来祈求神明
神明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没有露出更多的表情。
有对曲泽的愤怒,却没有对人类的责备。
祂想,子民们是在河神所翻起的灾难中,受河神的蛊惑,才会变成这样。
祂不怪子民们,只怪曲泽这个罪魁祸首。
如果祂能活下去
不,祂一定能活下去。
近千年过去了,太遥远的事情,祂已经记不起来了。
但祂还记得那个跪拜老人眼中的泪光。
祂咳了一声,嘴边冒出血沫。
身上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百姓们已经把神明扛到了河堤上。
年轻有力的男男女女手持火把,在仇恨与悲伤的驱使下,凭借本能唱唱跳跳,嘴里念叨着求河神保佑的话,神神叨叨。
“河神大人,我们给您带来了祭品,请您一定要收下”
“惹怒您的人,我们已经带来了,请河神大人宽宥我们吧”
“求河神大人保佑”
这次的“祭拜”比较粗糙。
百废待兴的阶段里,也拿不出什么威仪的架势。
几个人抬着无力反抗的神明,把祂放在一个破烂的竹筏上。
然后
毫不犹豫地,把竹筏推进了波涛不停的大河之中。
曲泽脸上的笑容无限地扩大。
他想,太讽刺了,哈哈哈,无知的人类和愚蠢的神明。
手指勾了一勾,平静的河面上,便徒然有滔天大浪高高涌起
“河神显灵了河神显灵了”
“河神大人果然要把那个异端带走”
“请河神大人保佑我们”
百姓之中爆发出一阵欢腾的笑声。
人们纷纷跪倒在河堤上,冲那条夺走了无数人性命的大河行跪拜大礼。
神力消耗殆尽的神明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用以保全自己在水中也能保持呼吸,不至于立刻被夺去性命。
时浅渡不想让老百姓们看见祂被自己救走,弄得一连几天不找到“金发男人”不罢休。
为了避免事端,她特意在巨浪拍下、遮挡住众人视线的时候,跃入神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