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二见他出手阔绰,穿的虽然旧了点儿,但全是上等货,以为是来谈生意的,便没敢多想多问,直接把萧谈引到房间门口,欠了下身便离开了。
萧谈听见,房间里时不时地传出欢声笑语。
里面显然不止是一两个人。
亏他还为时浅渡找理由,心想她可能是想给他庆祝。
他抿住嘴唇,将房门缓缓地拉开。
他看到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孩坐在时浅渡身边,笑着帮她倒酒。
而时浅渡一副东家做派,正与几个身宽体胖的富贵商人谈天。
他学富五车,能得皇上赏识。
可此时竟找不出形容自己心情的语句。
像是大冬天里被泼了盆冰水,满心的欢喜期待被浇灭,彻骨的寒凉。
手指攥得越来越紧,牙齿狠狠地咬在一起。
他从未被愤怒与痛楚湮灭过。
这是第一次。
他的眼眶不知不觉间红了一圈。
“你找谁啊”
有人问他。
他听见了,或许也没听见,总之是没回答。
血液冲上头脑。
他仿佛听见了血液在耳蜗中咆哮。
他快步走进房间,抓住了时浅渡的手腕“我有事想跟时大小姐说个明白。”
“你是哪儿来的野小子,时大小姐可不是你”
有人上前拦他,却在撞上他温柔的笑意时,被瘆得硬生生后退两步。
还有人想开口,被时浅渡拦下了。
“今天我有点儿事,就先离开了,大家吃好喝好,账都算在我头上。”
萧谈把她带到了隔壁的雅间。
才一关门,他便按住了时浅渡的肩膀。
漂亮的桃花眼中浮出血丝,眼眶透出一股病恹恹的红。
他死死地盯住眼前的脸,半晌,婉转地低笑一声。
“大小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了么”
男人刚来时看起来气极了,但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任谁过来,都听不出他生气。
时浅渡扒开他抓在肩膀上的手指“我知道,但我事情那么多,总要一件件地办。”
“”
萧谈抿了抿嘴唇。
他考取了功名,获得了赏赐,他心心念念地想见她
可时浅渡呢,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只是被排在后面的那个人。
“是,事情要一件件地办,可大小姐与人聚会便罢了,为什么还有男侍在你身边斟酒年轻貌美的,还未开春,穿得倒是凉爽”
说话间,妒忌在心底喷薄。
他都不曾在时浅渡面前穿得那样清凉呢。
时浅渡好笑地说“那是别人带来送给我的,最多是帮我斟酒,说几句讨巧的话,笑看两眼,逢场作戏罢了。”
萧谈的脸颊微微抽动一下,神色莫名。
“大小姐很喜欢逢场作戏么”
不管是帮他还是碰他,又或是那天在钱庄里抚摸他的嘴唇
或许对她来说,都只是不值一提的逢场作戏
他心口生疼。
他不甘心。
于是,他勾起了唇角“大小姐不是还想借我加官进爵,扶持自家的生意么这个态度对我,就不怕我演上一出农夫与蛇,让大小姐你没了萧家,又没了时家”
男人笑起来的模样很好看,眼睛弯弯的,灿如暖阳。
但就是这毫无攻击力的笑容,诡谲得厉害,潜藏着毁灭的疯狂。
就像是被毒蛇缠绕在身上,使人动惮不得。
时浅渡却不以为然。
她盯着男人红扑扑的眼睛,思绪自然而然地跳转。
跳转到那个被男人勾出别样欲念的夜晚。
彼时,他眼底盛着旖旎,用湿濡的舌轻舐她的手指,一颦一笑皆是勾引。
被扣住命门,白净的脸上便染了绯红,手指抓住枕头,越来越紧。
他胸膛浮动。
他喘息,发出好听的哼声。
真叫她喜欢。
活了二十多年,她才知道,原来她喜欢瞧男人这样。
她无声地笑,勾住男人的腰,把他往自己身前一带。
男人并不抗拒,顺从地靠在了她的身上。
“盘算着日后对萧家跟时家动手”她问,“你会吗”
身上传来属于对方的温度,让萧谈淬了冰的身子渐暖。
时浅渡还是第一次主动抱他,主动搂他的腰。
他险些投了降。
好在理智尚存,他扯了扯唇角,显出几分病态的乖戾之感。
红唇贴上时浅渡的耳朵,若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