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当刚才时浅渡是自言自语盘算着报复回去,唇角往上翘了翘。
张开双臂,享受被她照料的愉悦。
不想,下一秒,时浅渡却压低声音道“你自己去,别说我也在这儿。”
萧谈简直想笑声来。
他想问时浅渡,到底是怎么做到动作温柔却如此伤人的
还真是不要跟一个商人谈感情么。
他的鼻尖酸软,扬了下嘴角,最终没笑出来。
眼眸发红,浮出水光。
“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
他声音不大,不会叫外面的人听见。
嗓音有种绝望压抑的哑然。
他心中想的是,不能让人发现这个房间门里发生了什么,怕她被人戳脊梁骨。
可时浅渡却直接跟他撇清了关系,就连“共处一室”这种事都不想承认。
“我只是一个身份远不及你、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像个物品一样随意摆弄的东西么”他盯着时浅渡的眼睛,“你喝了催情的酒,需要我时,就玩弄我一番,发泄掉情绪;不需要了,就这样丢掉,是吗”
这种行径,又跟那个该死的萧锦有什么不同呢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恨不起她。
他可真想恨她。
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鼻尖、眼眶都是湿热的。
有水光浮出,模糊了视线。
而时浅渡坦然地与他对视,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萧谈自嘲地垂下了头。
自己打理好衣裳,转身便要离开。
时浅渡勾住他的腰,稍一用力,就把人抱回了自己怀里。
她从背后亲了亲男人的耳朵“你哭起来真好看。”
萧谈知道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该笑的时候。
可他还是本能地翘了下唇角。
耳后的亲吻痒痒的。
他缩了下肩膀。
“萧公子”门外响起小二奇怪的疑问声,“奇怪了,我没见着萧公子离开过啊。”
“我在,劳烦你将侯爷带到隔壁稍等一下吧。”
萧谈公事公办地扬声回了一句。
他耸肩让时浅渡松开胳膊,低声说“大小姐,你父亲在等我。”
“殿试上表现那样好的萧公子,怎么变笨了”
时浅渡没松开手臂,反而搂得更紧了。
她在男人的脖颈上落下细密的吻,笑道“若是从前或许真会碰到被人在食物里动了手脚的情况,但我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商贾,还是侯府的大小姐有谁敢明目张胆地给我下药呢”
萧谈蹙起眉,脸上有戾气一闪而过“以前有人害你”
“想害我的人多了,想勾引我的人也多了”
时浅渡察觉到男人的情绪,掐掐他的脸作为安抚。
她说“但真正成功的,也就只有你。”
萧谈心脏一跳。
他挑起眼皮,目光流转,多了几分得意的娇态。
心说,这情话说得倒是好听。
“满口谎言,就知道哄骗于我。”
“那直到现在,我就只哄骗过你一个人。”时浅渡把下巴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温声道,“至于日后会不会厌弃你换了旁人你若能不变,我就不变。”
“大小姐可真是会找借口,一句话就把自己日后的改变赖在别人身上了。”
萧谈低低地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说法不满意。
他往后轻靠,依偎在时浅渡身上“强抢了民男,却不想负责,这就是侯府大小姐吗”
时浅渡低笑起来“那我真是大胆,把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囚在自己怀里,对他”
她各种作乱,唇齿不轻不重地咬在男人的耳朵上。
“行不轨之事。”
“嗯。”
萧谈喉咙一滚,还是没忍住哼出声响。
他抑制住紊乱的气息“你”
“为什么大殿上论今说古、雄辩高谈的状元郎连躲都不躲一躲呢,是喜欢被这么对待吗恭贺你高中的大人们知道你才离开宫中不到半个时辰,就变成这样了吗”
萧谈被这些揶揄弄得耳根酥酥的。
时浅渡从不说什么下流的话,但他就是有一种自己被当众扒光了的错觉。
他喘息,不甘示弱,仰头勾住她的脖颈,低柔地笑。
“大小姐,你若改了姓,或许还应叫我一声兄长吧真不知道一墙之隔的侯爷若知道你这般对我会是什么样的精彩表情。”
时浅渡略微停顿两秒,若无其事地亲吻他的脖颈。
或者说,更凶更具兴味了。
她从萧谈身后揽着他,下巴搭在男人的颈窝处。
垂眼,刚好能看到那双修长漂亮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