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不仅被先帝重用,就是犯下如此大过,依然有皇上亲自求情。”
他站在时浅渡面前,凉薄又怪里怪气地笑了起来。
还故意提到其他武官的妒忌。
“真是羡煞旁人呐。”
时浅渡也笑盈盈地阴阳了回去,语调半真半假“沈大人过奖了,要是能得到大人的看中,才是真正的福气。”
沈青微微眯了下眼睛。
背在身后的手指缓缓磨搓、轻捻,心头忽而冒出一个折辱人的法子。
他不会容得下时浅渡,但可以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一个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的机会。
不必杀人,也能杀鸡儆猴。
不用她死,却让她更加生不如死。
往后再把皇上亲自为时浅渡求情的事传出去,又能让那些嫉妒她的武官把炮火全都集中到她的身上,让那帮人自己内部四分五裂。
“皇上。”他唤了一声,“臣如今四十有余,身旁却还未有个体己人,不如皇上为臣赐婚,日后臣必定与时小将军齐心,为皇上分忧。”
他神色淡淡,唇畔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有几分凉薄与讥讽。
“至于时小将军的家人和麾下的兵”
他看向时浅渡,唇角轻微地翘了翘。
“臣定会好生照顾。”
时小将军喊着“清君侧”策马而来时,可是英武潇洒的很呢。
把这样的人狠狠踩在脚底下侮辱
想想就觉得解恨。
“”
反正就是威胁她、羞辱她呗。
可惜沈青不知道,时浅渡心中的第一反应是
还有这种好事
要知道,之前她一直没有对外拆穿女子的身份。
在外人看来,她跟沈青的关系颇近。
但那种情形之下,没法真的对外公布关系,更没有什么正式的身份。
沈青为此没少在深夜里难过,胡思乱想的,缺乏安全感。
要是成亲,那倒是正好给她家沈大人打上标记了。
沈青娶亲,成了这个冬天种最轰动的大事。
为清君侧而来的时小将军不幸中计战败,被曝出是女儿身不说,还在皇上的赐婚下,被迫与权倾朝野的大太监沈青成亲。
消息一出,原本康健的时老爷子气的晕死过去,身子骨一下子弱了不少。
别管是高官还是平民,茶余饭后总少不了提起这事,闹得满城风雨。
有人讽刺沈青一介阉人痴心妄想惹人耻笑,有人感叹时浅渡戎马半生御敌无数,到头来却遭到如此侮辱,要嫁与一个没了把的臭太监。
在太监娶亲这件事面前,时浅渡是女子这件事的冲击力都减弱了不少。
结亲这件事本身,从来都不是沈青的重点。
他只是想羞辱打压人,在满是文武重臣的宴席上以儆效尤,彰显自己的地位。
所以,婚礼自然不会有多大的排场。
他只叫府里的人简单收拾收拾,草草准备一翻就算了事。
不止布置的简单,许多流程也能省则省,尤其是有着“早生贵子”类似寓意的,全都直接免去,几乎只留下了晚上的正席酒。
时浅渡不是个喜欢仪式感的人,更不喜欢繁文缛节
古代贵女们看中的,正是她所嫌弃的。
她同意结亲,不过是因为过去沈青想要罢了。
时老爷子对于简单的婚事也没有任何意见。
自家姑娘跟个太监结亲,他巴不得连个婚礼都没有,别把事情闹大。
可惜,朝中的重臣还是都收到了请柬,必然要弄出些动静了。
没过几天,就到了婚期。
以沈青如今的权势,就是小皇帝都亲自前来,更别提其他官员权贵了。
众人先是拘谨,后来酒过三巡,气氛渐渐正常了些。
除去还是没有人敢在沈青面前说一句不是,一切都正常无比。
灯火通明的宅院,热闹非凡。
乍一看,跟普通人家结亲也没什么不同。
时浅渡从来就没沾过家务,不喜欢热闹纷杂的环境,也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浪费口舌。
但她馋酒。
今天府上可都是好酒,酒香飘得到处都是。
她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两坛酒,自己赖在软塌上喝。
别说,有权有势就是好,如今沈青家里的物件,可比她记忆里的少说好上一倍。
这酒水,这软塌,就那么舒舒服服地一呆,别提多美了。
沈青离开宴席,来到喜房中。
他看到时浅渡正侧躺在窗前的软塌上,望着窗外,提杯饮酒。
酒坛就放在塌边,有月光洒下,显出几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