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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体育课的时候,集合完后,体育老师宣布可以自由活动了。
男生们约着一起打篮球。
言从逾不会也不喜欢打篮球,更懒得动,坐在旁边给顾迹看衣服。
半场结束后,顾迹从场上退了下来,额间出了一层薄汗,因为运动呼吸也有些急促,蓝白色的校服拉扯时露出些许白皙皮肤,坐到了言从逾旁边。
不需要多言的默契,言从逾递给顾迹一瓶矿泉水。
“顾哥不热吗?”旁边一起打球的男生晃了晃手里的水,瓶身上渗着冰凉的水汽,“我这有冰的,来一口不?”
顾迹隐隐嫌弃,“不要。”
“拒绝得委婉点行嘛?”男生都震惊了,“有必要这么嫌弃吗顾哥?”
男生之间共着喝一瓶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还经常看见顾迹和言从逾喝一杯水吃一碗饭呢,怎么轮到他就是不要了。
顾迹仰头喝了口水,“有洁癖。”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男生无情指出,“你俩能喝一瓶水,跟我就有洁癖了???”
顾迹单手揽过言从逾的脖颈,往怀里压了压,笑道:“我俩一起长大的,当然特殊一些。”
言从逾猝不及防被埋进一股好闻的气息中,心像是被戳了下,他抬起头,“哪里特殊?”
顾迹捏了下言从逾的肩膀,不满于他的拆台行为,“……你还问?”
别人问是好奇,当事人不是明知故问?
男生在旁边起哄:“说说吧哈哈哈。”
言从逾也看着他,瞳色干净澄澈。
顾迹对上言从逾的视线,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倏地泛上不正常的淡红,一把就把言从逾推开了,“好了,你不特殊了。”
言从逾:“…………”
小咕叽人长大了,气性也跟着翻了倍。言从逾有时候忍不住想逗他,一不小心逗过分了,结果就是对方不理人。
不过顾迹也不是真生气,言从逾觉得他是小公主脾气。
但今天不一样,明天是周六。他得快点把人哄好,不然周末约不出来。
“特殊特殊。”言从逾拉住顾迹的胳膊,说好话:“我最特殊了。”
顾迹看着言从逾,偏过头轻轻嗯了声。
从小萝卜头的时候就一起长大,天天待在一起,甚至没有长时间分开过,怎么可能不特殊。
顾迹这次心情好得特别快,放学时候还是照常和言从逾一起回家。
“去我家写作业吧。”言从逾道。
顾迹想到巨大的罚抄任务,一下子无精打采,“好。”
顾迹回家从不写作业,要么在学校写完,要么就得言从逾盯着,不然第一天就会出现在没交作业的名单里。周末作业多,两人习惯性约好周五晚上一起写完,免得拖到最后一天。
言从逾书房里两套书桌,是言小叔准备的,但不知道什么毛病,两人
喜欢挤在一个桌子上一起写。
罚抄留着最后写,顾迹先把数学卷子拿了出来,低头写了一会儿开始走神,不经意地往言从逾那边看了一眼。
“还有作文吗?”顾迹看言从逾像是在写作文,支着头皱了下眉,“我怎么不记得?”
“没有作文。”言从逾正好写完,抬手关上了本子,“是日记。”
“……”顾迹慢慢睁大眼睛,“什么?”
言从逾不明所以,依然耐心重复了一遍,“日记。”
“日记?”顾迹的表情垮下来了,是不开心的前兆,他向后靠了靠,手腕搭在椅边,“你怎么背着我偷偷有秘密了?”
对于顾迹来说,日记就相当于一个人的秘密。而他们的关系,怎么能有秘密?
言从逾一时没反应过来,解释道:“不是秘密,就是日记。”
顾迹垂下眼,估摸这个本子的厚度,执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有秘密的?”
“不是秘密。”言从逾无奈,再次解释道:“日记而已,写了好几年了。”
顾迹指尖动了下,一脸不可置信,“小逾,你背着我有了几年的秘密了。”
言从逾现在说都说不清了,“没有秘密,真的。”
“那你给我看。”顾迹道。
言从逾犹豫了一下,怕顾迹来扒拉,下意识地按住了本子。
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日记也是个羞耻的东西。
顾迹瞥见他的小动作,轻轻哼了一声。
“不看就不看。”十五岁的少年好奇心太强,但又落不下面子,顾迹从书包里找出个空白本子,啪地拍在桌子上,“我也要写日记了。”
言从逾:“…………”
好幼稚的小咕叽。
安静了没几分钟,言从逾听着顾迹的那边的唰唰笔声,忍不住偏了下头。
顾迹单手盖住,看似遮得很随意,但半个字也没让言从逾看见,头也不抬道:“不要偷看我的秘密。”
言从逾明知道顾迹是故意的,但却对“顾迹的秘密”这句话毫无抵抗力。
“什么秘密?”言从逾舔了下唇,禁不住问道。
顾迹转了转笔,好整以暇地开口:“没什么,刚才本来想跟你说我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