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树还不到人高,倒是旁边已经架起了秋千。
夕阳的余晖中,两个小的正站在水盆旁,拿着小木碗小木勺玩得不亦乐乎。东西都是陈寄北给刻的,两个孩子一人一套,小承冬小脸严肃,身上还算干净,小半夏已经快要湿透了。
“妈妈!”看到夏芍小半夏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手里的小木碗也掉了。
夏芍赶紧接住女儿,把女儿抱起来走过去,放下,又抱了抱儿子。
半夏就仰着小脸,“爸爸!爸爸!”
意思是问他爸爸呢。
小承冬虽然没说话,也转头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父子、父女是天性,陈寄北虽然冷峻寡言,可常会扛着两个孩子骑大马,两个孩子还是喜欢他。
() “爸爸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夏芍亲了亲儿子的小脸。
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自行车的声音,陈寄北下了车进院,车后座还绑着个纸壳箱。
小半夏立即又往门口跑,“爸爸!”
陈寄北过来,抱起湿漉漉的女儿,又把儿子扛起来掂了掂,这才一边抱一个,和夏芍进屋。
“装的什么?”夏芍去车后座抱了那个纸壳箱,发现还挺沉手。
“刚弄了张票。”
陈寄北进去,把两个孩子都放下,才接过纸箱放在写字桌上,打开。
竟然是一台半导体收音机。
两个小的全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夏母也“哎呀”一声,“这得值多少钱?”
夏母胆子小,又不爱多事,除了买房子那次,后面夏芍跟陈寄北赚了多少,她也不是很清楚。
陈寄北也没多解释,“没多少。”直接连了电源。
收音机里传出莎莎的声音,他低眸调试着,不多会儿,有悠扬的音乐流淌而出。
小半夏当时眼睛就亮了,小身子跟着有节奏地晃啊晃,小嘴巴里也哼哼呀呀。
小承冬则瞪大眼睛看着收音机,好像不明白这个大盒子里面怎么能发出声音。
陈寄北看着两个孩子,等一首歌放完,才再次调节频道,“以后妈你白天在家,可以听这个。”
“给我的?”夏母是真意外了,“我哪用听这个?”
夏芍也有些意外,毕竟之前这男人也没和她说过。但陈寄北有心,她心里还是一暖,笑看了眼男人,“怎么就不用了?白天在家就围着这两个小的转,多没意思。”
她把夏母推到桌子边,“让寄北教教你怎么用,以后干活的时候可以放着。”
陈寄北把收音机递过来,夏母看着就很无措,在围裙上擦了两遍手,也不敢碰。
夏芍干脆拿过来直接放到夏母手里,夏母小心翼翼调了调,里面的声音又是一变。
这回播的是新闻,说是M国在Y国进行轰炸,破坏公路、铁路等公共设施。我国已决定向Y国提供无私的援助,派遣工程队进Y,协助Y国对铁路、公路进行维护抢修。
“这是要打仗了?”夏母一惊。
她不识字,不像陈寄北和夏芍还能在单位看报纸,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这……不会打到咱们国家来吧?”
“应该不会吧。”夏芍只记得抗M援C和后来的自卫反击战,没记得六几l年有什么大规模战争,“说的是Y国,在咱们国家南面,离这好几l千里呢。”
“那这不是要派人?”夏母还是不放心。
“派的是工程兵。”陈寄北说,“万辉在高炮部队。”
这么说夏母就放心了,正好这时候小半夏不满,揪着姥姥的裤腿,“啊啊!啊啊啊!”
哼着简单的调子,意思是要听之前的歌。
夏母赶忙应了声,“马上放,马上就放!这
个怎么弄?”
陈寄北又教了她一下,夏母手忙脚乱把频道调回去,小半夏终于满意了。
收音机在这年代是好东西,不仅要钱还要票,别说孩子了,大人看着都觉得稀罕。
自从陈寄北把东西买回来,两个孩子什么都不玩了,只盯着收音机。吃饭的时候要听,快睡觉了也要听,哪怕里面没有广播,只剩下莎莎声,也不让人关。
现在两个小的断了奶,已经很习惯晚上跟姥姥一起睡了。
夏芍过去看了看,见小被子铺好,两人乖乖趴在炕上听,就放心地回了屋。
门关上,她细眉却蹙了起来,不自觉又想起听到的那条广播。
“在担心万辉?”陈寄北总是十分敏锐。
“是有点。”夏芍说,“我没想到六几l年还要打仗。”
“你没想到?”男人撩了一下眸,望向她的瞳仁有些黑。
她一个理工狗都毕业那么多年了,哪能什么都记得,夏芍打着哈哈,“我还以为已经和平了。”
陈寄北没再追问,打了水,两人一起泡脚。
夏芍也没再多想,“什么都没发生,我在这瞎操什么心,反正万辉这个月的信也该来了。”
自从去了部队,夏万辉雷打不动每月一封信,每次信里都得夹一点津贴。
夏母一分都没花,全帮他存着,说是等他退伍了,给他说媳妇用,现在也得有个几l十块了。而且因为写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