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做,那说什么也要争一争,哪怕亏一点,也得把这个份额占住了。可他们又没准备长期做,陈寄北那边甚至已经开始建厂房了,哪有工夫搭理那些人。
六月初,今年的第一批山菜出货。
陈寄北那边的厂房刚刚建好,还要收拾,通水通电,就没亲自去,交给了何二立和金美云。
何二立自觉没那个脑子,有些犹豫,倒是金美云干脆利落,“销路都是现成的,你去年也去过,就是把东西送过去,有啥不行的?咱们先试,不成再找寄北。”
两口子请了假,一起跑了趟大连。
回来连空桶、钱和账一起交给陈寄北,账记得清清楚楚,陈寄北这种常年跑销售的一看,就知道绝对没有水分。而且在有人竞争的前提下
,货竟然全送出去了。
回去男人和夏芍说起金美云,“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夏芍听了直笑,“不然你以为她当初哪来的钱给她妈治病,给家里还债?”
当初金美云才十六,可就知道帮村里其他人卖东西,收跑腿费了。
七月初,最后一批山菜出货,陈寄北依旧没去,何二立这回就有信心多了。
他不行,不是还有他媳妇儿吗?
他媳妇儿行就行了。
两口子又一起请的假,单位其他人知道了,难免在背后议论。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阴阳怪气的,,还有想和夏芍套近乎,看自己能不能也跟着喝口汤的。
夏芍一概不理,上个月,厂里再次开会想给他们车间招人。
因为改革开放后有了更多自主经营权,他们的糕点打破区域限制,已经越来越多地卖到了其他城市。六个车间都开始跟不上日益增加的需求量,最少也得再建一个。
可加盖了之前那两个新车间,糕点车间已经没有地方了,去年的元宵都是在其他车间晾的。
有人就提议把酿造车间让一部分出来给他们盖厂房,酿造车间不同意。
糕点车间需要用地方,他们就不需要了?再盖两间厂房,连个车都进不去了。
现在可不是以前,单位又买了三辆汽车,吨位还都不小。
酿造车间不同意让,酱菜车间离得远,就更不可能让了。厂里连把围墙往外挪都想过,可惜外面也没有地方,只能向市里申请,看能不能重新给糕点车间选个址。
“市里要是批了,咱们就得搬走了吧?”叶大勇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厂区唏嘘。
他入厂早,风风雨雨近三十年,如今连小赵都退休了,只剩他跟夏芍。
夏芍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没有说话。
倒是新来的核算员是厂里这两年才招的,年轻,也没他们那么多感触,反而很期待,“那不是正好,现在这个车间太挤了,尤其是上下班,还得错开走。”
夏芍也就笑着点头,“要重新选址,的确得选个宽敞点的地方。”
晚上回家,陈寄北又没回来吃饭,连半夏都忍不住抱怨:“天天忙,我和哥都快高考了。”
“你还需要你爸送啊?”夏芍笑她。
这年代可跟后来不一样,只有一半的毕业生能去参加高考,能考上的就更少了。大家都不重视,很多人甚至就是去考着玩的,自然也不会有浩浩荡荡的送考大军。
“我又不是要他送,才想让他回家。”
半夏噘噘嘴,还是把碗筷收拾下去,准备回屋看书。只是回屋前又挽住夏芍的胳膊,“妈你可得管管我爸,哪有男人晚上不回家的?不守男德!太不守男德了!”
正说着,外面院门响,陈寄北回来了。
刚还在声讨爸爸的半夏眼睛一亮,,又故意板了脸,站到妈妈身后,“妈你说他。”
夏芍好笑,正要真说两句,陈寄
北进门就捧住她的脸亲了一口。
夏日里穿得薄,男人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这一下亲得又重又响。别说半夏惊讶地张大了嘴,夏芍都被亲得懵了下,才想起来推他,“你干什么?喝高了?”
没想到陈寄北一点没被推动,还低头又亲了一口,“夏芍,贷款批下来了。”
夏芍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贷款批下来了?”
“嗯,批下来了。”男人眸底漆黑、清明,一点不见醉意,反而透出几分璀璨的光彩。
然而他又的确是醉了,因为他闺女在旁边挤眉弄眼看他半天,他竟然没发现。那双眼里就只倒映着一个身影,拿到贷款后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也只有这一个身影。
一直到高考那天,半夏还跟哥哥说:“太多余了,当时我站在旁边,感觉自己太多余了。”
可不多余吗?她爸跟她妈头挨着头说了那么多,才看到她,“你怎么没回去看书?”
半夏满腔对爸爸的思念之情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句,“妈你说他。”
夏芍也的确说他了,“好四十的人了还喝这么多,你不要命,我还不想改嫁呢。”
“改嫁?”陈寄北都喝多了,还是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然后那张好不容易有了点表情的脸瞬间冷了,“跟谁?”
承冬倒是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你才发现?小时候你闹着要跟妈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