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这么多瘟神……”
恍惚间,她摔倒在地。
一辆马车行了过来,停在她的面前。
此时的她已然力竭,意识也已经模糊,下意识对车上的人道:“麻烦,救我们离开,事后必有重谢。”
隐约中,她看见车上下来一个人,此人身材高大,穿一袭大袖青衫。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我的……丫鬟……”
下一刻,人已不知事。
男子皱着眉,看着眼前分外狼狈的她,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倒着的丫鬟。
“去把人带上来,离开这里。”
很快,马车没入夜色中,将这场突如其来的袭杀丢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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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青棠醒了。
醒来后,愣了一会儿,下一刻去摸自己的肚子。
“你腹中的孩子没事,我已经让人去通知颜家的人,告知你安全无事。”
听到这个耳熟的声音,她抬头看过来。
是他,颜瀚海!
室中灯光晕黄,只他那里的灯光明亮一些,照映着他清隽温和的面庞。
他面前摆着一张长条桌,上面放了几卷卷宗,此时他正在翻看卷宗,若非这间屋子是卧房摆设,颜青棠还要以为这是他的书房。
显然他已经在这里待很久了,似乎在等她苏醒。
“怎么会是你救了我?”
下一刻,她感觉到身上的疼痛。
不光身上疼,肚子疼,手也很疼,她手上裹着厚厚的白布,被延缓的锥心刺痛在此刻袭来。
“你不要乱动,你的手伤得很重。”
颜瀚海走过来,低头去看她的手可有渗血。
颜青棠却下意识躲了开,眼中含着警惕。
见此,颜瀚海在心中苦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被躲开的手背去身后。
“葛家最近疯了,织造局让葛家填岁织,卞青让葛家顾生意,葛家左右为难,结果就是两边都得罪了。汇昌票号拿走葛家两万亩桑田,是压死葛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身有这些东西在,总还是有人愿意保葛家,如今桑田易主,意味着葛家失去了最后的利用价值。大概是卞青与汇昌票号的人达成了什么协定,卞青并没有出手帮葛家,葛家疯狂之下,不知怎么就知道是你从中作梗,煽动汇昌票号夺了葛家的桑田,便把恨都泄在了你身上。”
颜青棠想起黑老九那份大礼。
大概是从这里,葛家知道是她从中作梗,可彼时她却并没有自觉,反而去了趟商行,简直是送上门给人杀。
“那你为何如此巧的出现在那?”
是啊,怎么就偏偏他去得那么巧,救下了她?
“我说凑巧,你定是不信。”颜瀚海收拾着桌上卷宗,“这么说吧,自打那场博买后,我便一直留意着你的事情,想找机会拉拢你,因此才洞悉葛家的动作。”
可他还是来迟了。
那般情况下,她能保住命,完全靠她自己,他顶多就是把人捡了回来。
还有——
颜瀚海目光落在她腹处,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一个未婚姑娘,为何竟有了身孕?”
之前大夫把脉说她有孕,他是万分不信的,可事实容不得他不信,他这才想到也许他还是错漏了一些她的消息。
“此事与你何干?”
“我与你父到底有一份交情……”
颜青棠打断他的话:“以叔伯身份?大可不必。”
见此,颜瀚海的话自然说不下去了。
“大夫说,你动了胎气,如今不易挪动,以免小产。你好好养身子,把身子养好了再离开。如今葛家正疯着,保不准你回去后,他们还要下手,住在这里,至少你在安全上无忧。”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颜瀚海微微一哂,拿起卷宗走到屋外,吩咐下人照看好,便离开了。
颜青棠望着床顶上的承尘。
没想到她竟真有了。
她想去摸摸小腹,手却一动就疼,只能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丫鬟端着一碗药,走到床前。
“姑娘,你的药。大夫说,姑娘醒来后,便要喝一碗药,安胎用的。”
在丫鬟的帮扶下,颜青棠撑起身把药喝了。
只这一番动作,便让她头晕目眩,浑身疼痛。
她再度躺回去,丫鬟帮她盖好丝被。
顷刻,一阵疲累袭来,她再度陷入昏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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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瀚海走出去,抬眼便看见韩娘站在廊下。
“你怎么在这?”
韩娘撑起笑,走了过来。
“我来看看四爷,都三更天了,爷怎么还没去歇着,颜姑娘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