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一早,燕明荞就坐上了去靖安侯府的马车。 燕明荞已经跟着沈氏回了三年靖安侯府了,前年的时候因为三表兄的缘故,回来不大高兴。但是都是亲戚,又是亲外祖家,不好弄得太难看,所以去年还是给外祖母他们拜年了。 去年没见到三表哥,燕明荞在心里还有一杆秤呢,她觉得,明栩堂哥最好,能一块儿玩,还给她买东西。 燕明荞虽然比同龄人记性好一点,可依旧是十岁,人与人相处,她看舍不舍得,反正舍得花钱的对她肯定比不舍得的对她好。 不过当初她也没怎么样,再计较难免显得小气。 不过去年回靖安侯府的时候,沈氏和燕明荞说,“谁叫你出去都别去。” 今年,沈氏又加了一句,“就在母亲身边,今年看过你外祖母外祖父咱们就回来。明烨,你好好看着妹妹,别让人欺负了去。” 要是可以,谁愿意防着自己娘家。 燕明烨看看母亲又看看妹妹,他已经十五岁了,如今比燕明轩还要高一点,是大人了,自己的妹妹自然要护着,“放心吧,母亲。” 初二是越朝女子回娘家的日子,燕明轩要陪许静姝回安阳侯府。 不过许静姝打算看看长辈就回来,反正各家媳妇都是这样,哪边重要些就留在哪边,只要心意到了就行。 虽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不怎么好听,但许静姝现在心的确是向着燕国公府的。她有女儿,婆婆夫君小姑子对她都好,明玉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婆婆都不在靖安侯府留饭,她做儿媳的在娘家留饭不合适。 燕明轩本不想让许静姝为难,但许静姝更不想燕明轩为难,“明玉明静都回来,熙宜还小,我不见还想呢。你今年秋闱,若是能考上,也要和明玉夫君多说说话,哪怕不帮什么呢,至少能教你一些为官的道理。” 许静姝道:“虽然是妹夫,可他比你年长,万不能仗着关系就耍兄长的派头。听母亲说,侯爷对明玉很好的,楚铮这孩子也很不错。” 许静姝给燕明轩比了比出门要穿的衣裳,选了件厚实点的大氅。 收拾好东西,又数了数给娘家备的礼,熙宜还小,冬月天又冷,她不打算带女儿回去,就在家里吧。 燕明轩认真听完,“嗯,你说的有理,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对明玉好,我还耍什么派头。放心吧,我不会让明玉为难的。” 许静姝笑了笑,“好啦,咱们早点去早点回来。” 临走前,她亲了亲女儿嫩生生的小脸蛋,“走啦。” 燕国公府的马车往各处赶,大年三十下了雪,今天还没化干净,街上全是车辙,路滑得很。 路上马车也不少,都慢慢悠悠地走着,终于到了靖安侯府,由门房小厮带进去,燕明荞和燕明烨,给外祖父外祖母拜年叩头。 老侯爷身体还硬朗,但老夫人身子骨不太好,如今精神不太好,眼睛也花了。她给了两个孩子红包,说了 几句话,分辨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哪个外孙女。 老夫人她问:“明玉呢?怎么没来。” 杨氏轻声道:“母亲你忘了,明玉已经嫁人了。” 老夫人这才点点头,她动作有些慢,连点头看着都费劲。 沈氏心里不大好受,坐在老夫人旁边给捏了捏腿,只不过,她做女儿的一年也就回来几次,她也有自己的儿女。 燕明荞抿了下唇,又和兄长给舅舅和舅母拜年,拿了不少压岁钱。 压岁钱都装在红色的荷包里,里面鼓鼓的,摸不出是什么形状,估计是小动物,兴许以后搭房子能用得上。 拜过年之后,燕明荞就待在沈氏身边。 杨氏看着明荞把人好一顿夸,“这明荞真是一年一个样,等再过几年,该跟仙女一样了。” 她喜欢的语气不作假,但沈氏没接话茬。 燕明荞对夸赞向来大大方方的,“还是舅母好,乐意夸我,母亲总说我长不大呢。” 杨氏见燕明荞还是喜欢,还是满意,她眼睛扫向儿子,“棹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姑母拜年。” 沈家一众兄弟姐妹又给姑姑拜年,沈氏没看沈棹桉,继续给老夫人按腿,屋里人不少,侄子侄女们,沈棹桉又长了一岁,大约明白过许多事来,他们来这儿的一刻多钟,沈棹桉眼睛就没闲着。 看一眼明荞再看一眼,时不时往明荞那边看。 沈氏记着这个侄子今年十三了,越朝男子十五六成亲,功课好的会晚一两年,也有十三四岁就议亲的。 沈棹桉的声音尤其洪亮,“侄儿祝姑母姑父新年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给压岁钱就是长辈掏钱,小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