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樾回避这个问题:“不熟。”
楼下发出瓷碗摔碎的声音。
卿酒酒原本与周庭樾就倚在栏杆处说话,这下往下眺望,看见女皇的红衣一闪,桌面那碗白粥已经在地上四分五裂。
卿酒酒默默退到自己的房门口。
罪过,背后议论别人还被人听见了,真是尴尬。
“我先换衣服,一刻钟后我们集合出发。”
说完门砰的关上了。。
周庭樾没事人一样,被听见了也毫不介意,他整理了袖子,刚要迈腿走,就听见底下的女皇开口。
“不熟?”
带着一些咬牙切齿和冷笑。
周庭樾瞥了她一眼,不回答也不停留,开了自己的门,进去,再合上。
宋鹤语攥着手中的勺子,一把砸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惹得要上前收拾的店小二战战兢兢,靠近也不是,不靠近也不是。
他原本只是觉得,来他们客栈落脚的这几个人只是长得好看一些而已。
但是现在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几个个个都有些身份在身上。
一旦没伺候好,或者是在他们的客栈出了事,那就是一个完犊子。
他担待不起啊,好想他们可以快点离开。
不过就算心底非常期望,他也不敢出声赶人。
“陛、那个女侠,您要白糖粥吗?小的立刻让后厨给您做一碗,还是您要小鱼干?管够,管够!”
那一边沈确正坐在位子上,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小鱼干就粥喝下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喝什么千金难买的珍馐,不就区区小鱼干吗,至于喝的那么仔细?
宋鹤语气不顺就要找个出气的人:“哎,一晚上了人还叫你沈大人呢?你说你是不是太怂了?”
“是,”沈确将最后一口白粥喝完,抬眸看向宋鹤语,面无表情:“三年了,他与陛下不也还‘不熟’么,彼此彼此。”
宋鹤语被怼了个够呛,要是手里有刀估计就劈过去了:“朕警告你,周庭樾过往对卿酒酒有救命之恩,女人么,容易心软又容易将心软当感情.....”
她话还没说完,沈确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哗啦,发出‘吱’的一声。
他的玄色长袍就跟他的人一样冷,末了眯眯眼:“陛下也最好记住,周庭樾是个病秧子,他不耐杀,要是不想他死的太快,记得多派一些人过来。”
说完人就转身走了。
“.......”
宋鹤语大怒:“一个个胆子都大的不得了,全都使唤朕!朕是你们的维和保障吗!”
等他们再上路,往南走了一百里后,果然又有人杀出来。
不过这次没有劳动宋鹤语和沈确出手,人就已经被杀光了。
卿酒酒听着马车外刀剑碰撞的叮咣声,有些疑惑。
她带出来的人手不多,暗卫加近卫也才一百多个,可外面出现的防护竟然看起来有大几百。
将他们这辆马车保护的水泄不通。
卿酒酒单手撑着下巴,看向角落假寐的周庭樾:“是宋鹤语的人?”
她出行不算低调,但是此前也没见她身边带有这么多人。
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想必是后来加入的。
不管是什么,她那天说的没错,交给女皇陛下,搞定一切。
入了金陵后,追杀的人倒是都不见了。
或许是屡屡失手,也或许是金陵地界动手不便的缘故。
金陵不愧是南城,到处都是平原,刚刚开春的季节,已经到处可见郁郁葱葱的绿色。
在这样的地方埋伏杀人,确实比较不容易。
刚进了金陵,郡守已经派人来接。
那郡守名叫赵康靖,听说是二十年前金陵的科考状元,本应该是在燕京为朝廷效力的。
但是赵康靖接连推辞高官俸禄,说自己有老母在家,又对金陵乡情深厚,所以不舍得离开,就在金陵当个父母官也挺好。
这次金陵爆出鼠疫,也是他在一手处理。
赵康靖不像很多地方官员一样长得很胖,他反而瘦削非常,人高,但不壮。
一眼看过去,倒确实是读书人的模样。
他接见了两个官员,一番寒暄,而后才将视线放在卿酒酒和周庭樾身上。
“二位是——”
户部的魏征介绍:“这位谢姑娘是我们太医院的,她医术精湛,此次来考察下鼠疫详情。”
“这位则是谢姑娘的同伴周公子。”
此次出门,卿酒酒用的依旧是谢京华的名号,她和周庭樾的身份没有直接曝光,都是以协助之名。
为了方便,也为了不招惹诸多麻烦。
赵康靖连连点头:“来了太医好,太医好,鼠疫是南边头痛的顽疾,几乎年年各个省份都有,不过不大好治。”
“好治就不是顽疾了。”卿酒酒接道。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宋鹤语的马车帘掀起,露出女皇陛下一张刚睡醒的脸。
赵康靖见她气质独特,小声问魏征:“这又是?”
话刚问完,沈确比宋鹤语动作更快,掀帘跳下了车。
赵康靖这下更是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