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卿酒酒也来不及多想,因为侍卫已经将马牵了过来。
孟钦是季时宴的人,知道季时宴讨厌卿酒酒,因此对她也没有好言语:“王妃方才拉弓那一下确实是出彩,不过狩猎可不止是拉弓射靶这么简单,马是活的,猎物也是活的,王妃要不还是适时打退堂鼓吧。”
见孟钦带头,其余的人也开始起哄。
“要我看承安王妃就是胡闹,女儿家就该在家带孩子,出什么风头。”
“待会出了洋相,丢的还不是承安王的脸?”
“也不知道承安王究竟是怎么想的,放她出来丢人现眼。”
“虽然方才的一箭射的不错,不过投机取巧嘛,我们肯定是被她的装束骗了!”
“是啊,”方才嘲讽卿酒酒的那个年轻叫赵匡,此刻也在一旁取笑:“公主是马背上长大的,王妃你却连绣花针都拿不好,万一上不去还摔——了。”
下一瞬,赵匡没说完的话就都堵在了喉咙里。
——只见卿酒酒一蹬马鞍,根本不用人扶,翻身跃上了马!
动作比燕京城里那些的贵公子们还要利落!
方才嘲笑她的人个个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都忘了说话。
那马背上犹如女将军一般,光彩照人到令人移不开眼的人是谁?
这是卿酒酒吗?
方才挽弓射箭真的不是她在装模作样?
她上马的动作,甚至比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迦南公主,也丝毫不逊色。
不仅是赵匡无话可说。
就连季时宴,江浔也,迦南和孟钦,也都是一副被震慑了的模样。
今日的卿酒酒,与往日相比,真的太不相同了!
半晌迦南才喃喃道:“卿酒酒,你从前在本公主面前是不是都在装啊......”
小时候的卿酒酒在她脑中的印象太深了,懦弱无能,说话都不敢大声。
今日....今日却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跟着卿酒酒的步伐走。
原本是个个人竞技的狩猎,因为卿酒酒的插入,变成了组队。
而卿酒酒,从一开始好像也是奔着与自己组队来的,根本没有考虑过别人。
迦南微微皱眉,难道卿酒酒看不出来自己很讨厌她么?
为什么还要强行与自己一队?
不过这些问题,她就算是问出口,卿酒酒定然也不会好好回答。
迦南一跃上马,她跟卿酒酒的方向是西边,如今日已西斜,动物们大多可能已经往西边跑。
卿酒酒不屑地扫了一圈下边的人,微微挑了嘴角,竟然有着睥睨众生的自负:“诸位,输了别哭。”
尤其最后看了季时宴一眼:“承安王,你蝉联的狩猎榜,今年没准儿要换人。”
说完,一拍马背:“驾!”
率先离场出去,如一支离弦的箭,一骑绝尘。
迦南目瞪口呆,一拍马背追了出去:“卿酒酒,你说什么?你会个啥你就榜首?还不是要靠本公主?你站住!”
两位姑娘首先入了猎场。
季时宴肩膀被人拍了两下才反应过来,扭头一看江浔也,脸瞬间黑了:“滚。”
“承安王这是看呆了吧?”江浔也玩味着笑了一下:“王妃还真是飒爽英姿,除了...丑了点。”
不知为何,卿酒酒的丑其实是全燕京城公认的,可是听见江浔也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季时宴又生起复杂的心思。
他轻嗤:“原来堂堂宣王,也爱嚼女人的舌根。”
“不是吧?承安王是在说本王嚼舌根?难不成因为承安王妃丑,将她丢入乱葬岗的不是你?”
这话叫季时宴更加不舒服:“本王不是因为——”
还没说完就被江浔也打断了:“不是因为王妃丑?哦,那是因为你心仪的是秀秀姑娘?所以不惜杀妻弃子...”
“闭嘴!”季时宴怒不可遏。
明明这些事确实是他做的,卿酒酒也确实被他抛到了乱葬岗,可是,从旁人的口中说出来,似乎从前不觉得有什么的事,现在却变得特别残忍。
季时宴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但他几乎有些落荒而逃一般。策马往东边去。
一西一东,背道而驰。
而孟钦偏偏不信邪,他倒是想看看卿酒酒究竟还能怎么变出花来,于是也往西去。
而剩下的那些人里,陆今安带队往南,少数人去了北边。
更多的,还是跟去了西边看戏。
卿酒酒的狠话放的非常猛,但是到底是个女人,没有人真的相信她的实力。
迦南也不相信。
所以当卿酒酒第一次发箭,并且直接命中一只行走的山鸡时,她惊呆了。
几乎是瞬间勒住了马,被那只倒地的山鸡震惊到话都说不出来。
卿酒酒却是不骄不躁,收了弓,策马过去捡起那只山鸡,扔给了负责收拾猎物的侍卫。
哨声在半空响起。
西边的飞鸟被震飞了一片。
那是收获猎物的哨声,也是今日响起的第一个哨声。
那代表西边拔得头筹,收获了第一只猎物。
“西边...不会真是王妃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