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不想理她。
谁知道坐下后面前就多了一盅热汤。
季时宴表情还是很臭,但是有点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恩赐德性:“喝吧,喝完又有力气挑战本王了。”
‘噗嗤。’
季时宴这个狗东西,居然也会有这么一本正经搞笑的时候。
卿酒酒笑了一半僵住了,她穆然觉得不对。
但是回过神来,发现季时宴竟然也僵住了。
他的目光....看起来有几分危险。
卿酒酒不自觉地将笑容一收,但是没有成功。
因为季时宴这个疯批竟然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她的面颊上!
“季时宴你——”
给点颜色就上房揭瓦,今天过年,她不想跟疯批计较才一忍再忍的。
若不是过年见血彩头不好,她手上的筷子可能已经穿过季时宴的手掌心了。
“这里,有个梨涡。”季时宴又戳了一下。
他第二次看见卿酒酒笑,是那种心无旁骛,被逗乐了的笑容。
所以她收住笑容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抬手阻止。
因为那个梨涡很好看。
他不记得卿酒酒还胖着的时候有没有,因为那时候自己甚至没有记住过卿酒酒的样貌。
“把你的手拿开,不然这汤就用来给你洗手了。”
“卿酒酒,谁给你的胆子跟本王这么说话?你从头到尾,从头发丝到脚上的鞋,都是本王的,本王碰你,那是看得起你。”
卿酒酒不想理他。
喝了一口汤,被烫了一下。
“本王是真怀疑你脑子是不是生云琅生傻了,”
看她伸出舌尖小口哈气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偷吃鸡被发现的小狐狸。
季时宴将她手中的汤抢过来,舀了几勺在小碗里晾凉,又递给她。
看来当众一吻还真的将承安王哄高兴了,屈尊给她盛汤的事都做得出来,卿酒酒难免也有些吃惊。
他们在这一处桌案争执,却都没有发现四周纷纷投射过来打量的目光。
承安王!
亲自照料卿酒酒!
不是说水火不相容,在府中都跟仇人似的么?
这会儿怎么又相处融洽了?
是他们做梦,还是季时宴在梦游?
他们俩,在燕京城里闹得多水火不容,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这是和解了不成?
尤其是右手边的卿秀秀。
她几次要抬手喊季时宴,自己面前也是一盅滚烫的汤,为何他却不注意半分?
她眼中的嫉妒越来越藏不住。
卿酒酒!
是你逼我的!
那就别怪我一会儿不手软!
宫宴也就是吃吃喝喝,每道菜由试毒的太监品过后,分发到每人的桌案上。
中间有音律歌舞表演。
小皇帝举杯,表达了对来年的期盼和祝福,又畅想了一遍家国昌盛,就开始上酒了。
卿涟漪的眼神打量过殿内的众人,最后落在卿酒酒身上。
她早就想想个法子,在殿前折辱卿酒酒。
方才听卿秀秀说了一番,更是跃跃欲试。
“哀家方才听秀秀说,酒酒前几日在王府舞了一曲,一舞惊人,是有这回事吗?”
卿酒酒穆地扫向卿秀秀。
难怪这一晚上这么安静,原来假手太后挖了坑,要等她跳。
卿酒酒没说话,季时宴先接了话:“太后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关心本王王府之事。”
言下之意就是说卿涟漪闲事管太多了。
当众对太后如此不敬的人,朝野上下只怕也就季时宴一个了。
连小皇帝都听得胆战心惊。
而聂欢却在此时将视线都投在季时宴身上,目不转睛的样子。
“怎么?酒酒嫁入王府,就不是哀家的侄女了?说起来,不论亲疏,哀家这个长辈还在这,承安王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吧?”
“所谓出嫁从夫,真要论起来,卿酒酒现在是季卿氏,太后就算要关心,也得先问问本王,不是么?”
剑拔弩张。
大殿上原本碗碟碰撞,互相寒暄的进食声突然寂静一空。
没人敢看太后的脸色。
也没人敢站出来说季时宴的不是。
只有卿酒酒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夹了一块鱼肉吃下去。
卿秀秀努力笑了笑,到最后发现自己努力不下去了。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拍拍季时宴的手臂:“王爷怎么较真了呢?姑母只是听我说完那日姐姐的舞姿如何惊艳,觉得好奇,毕竟姐姐以前那副身材,舞都没有学过,她便想见见而已。”
季时宴收回手,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何时与你姑母如此亲近了?”
“季时宴!”卿涟漪重重地放了筷子,一张雍容的脸上都是怒容:“你是什么意思?公然与皇家叫板?”
“陛下还在位上坐着,”季时宴接口:“本王怎么叫板了?”
卿涟漪要被他气死了。
这人柴米不进,俨然不可能让卿酒酒出来跳舞。
而她要羞辱卿酒酒一番的心思,绝不可能就这么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