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这会儿哪敢忤逆季时宴,可是,方才衣料被撕裂的声音他听得分明。
这会儿进去,他找死么?
“求、你。”卿酒酒屈辱到极致。
在季时宴面前受辱就算了,反正她已经在他那儿没有隐私而言。
可是如果谢雨进来,那她——
“这会儿哭的倒是真的了,”季时宴垂下头,抹去她颊边的一滴泪,“可是晚了。”
僵持之下,谢雨却不敢不动。
他抖着手碰上车帘,心里计算着自己的死法。
或者眼睛闭起来?
外头的寒风透过门帘吹进来,在卿酒酒的身上落下一层战栗。
她闭了闭眼,季时宴要折辱她,不过是因为心里不痛快。
好啊。
他一向会被自己的惨况取悦。
无所谓了。
就在谢雨带着自戳双眼的决心掀开门帘的那一刻,卿酒酒动了动,整个人不顾死活地撞向车壁。
——季时宴要逼她,那她就给他痛快。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卿酒酒没发现季时宴黑沉的瞳孔戾气一闪,眼疾手快将卿酒酒拉了回来。
——长袍一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你刚才在皇宫做了什么,衣袖上的血迹究竟怎么来的,都给本王说清楚!”
卿酒酒猛地一抬头。
看向谢雨。
他竟然连这个也发现了?
谢雨的臂缚上,确实有一块暗色血迹,已经干了,不仔细看在深色的衣物上根本看不分明。
可见季时宴的洞察力有多么恐怖。
“我、”谢雨誓死不抬头,闭着眼睛垂头向自己的膝盖。
他不想出卖卿酒酒。
虽然他一开始不是很喜欢卿酒酒这个人,身为女人她太聪明了一点,自己骗不过她还老被她耍。
可是这阵子在海棠苑,他又对她改观了不少。
而且刚才去救的那个宫女,确实没有犯什么该死的罪,她差一点就要被打死了。
如果自己告诉王爷,说不定她还是要被抓回去打死。
算啦。
他支吾半天也不见得说出什么来,引的季时宴勃然大怒,抬脚就将他一踹:“很好,本王让你跟着王妃,你现在已经学会为了她忤逆你的主子。”
卿酒酒闭了闭眼。
季时宴果然只是将她当成笼中鸟,想要囚禁在王府,一辈子不能有自己的主意,也不能脱离他的半点掌控。
“主子!我没有!”
“你没有?本王三番两次留你一命,不过是看在你爹当年将你托付,现在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不听话的影卫,本王不想留着,你知道该怎么做!”
谢雨微微怔忪。
从前打屁股那些都是小打小闹,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现在这样说,王爷是当真对他无法容忍了吗?
王府的规矩他当然不会忘记。
驳逆了王爷的影卫,下场——自焚谢罪。
“我、我要去捡一些柴火,然后让自己躺在上面点燃,把自己烧成灰吗?”
谢雨吓得脸色有点白。
这比打屁股,要难受的多了。
卿酒酒瞪大双目,攥住季时宴的袖子,艰难地发声:“不、要。”
是她让谢雨去的,谢雨只是被她忽悠去了而已。
他年纪还小,眼睛里不是黑就是白,被自己忽悠两句就忍不住了。
可是如果要他死,还是这么残忍的死法,季时宴是不是未免过于疯批了??
“不要?”季时宴怜惜的指腹流连在她的下颌,却不是要帮她接回去:“本王是不是提醒过你,只要你安分在王府,做什么我都可以包容,可你偏偏要因为一些男人,做让本王不高兴的事......”
他杀意一闪,冲谢雨道:“还不快去!”
谢雨浑身一颤,起身的时候脸都吓皱了,却半点都不敢忤逆。
“不要!”卿酒酒是真的没有想到季时宴竟然下手这么狠,她红着眼哀求:“我错了,是我、是我的错。”
“乖,错了就要接受惩罚。”季时宴声音轻轻的,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现在惩罚开始了。”
“你要怎么才能放过谢雨?”卿酒酒祈求:“你放过他,他什么都没有做!”
“你看,总是要拿人命惩罚你,你才知道变乖。”
那可怖的占有和扭曲的快意从季时宴眼中透出:“你在乎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有在乎过我的想法?”
他那么想将卿酒酒锁起来,只要放出去,周庭樾,席越,甚至连初次出现在大周的孟九安,视线都紧紧围绕在她身上。
她会对他们笑,为他们求情。
可从来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忍不住,想要撕碎这个人,又想要将她绑起来,看她哭,看她不得不低头。
矛盾又病态的。
“季时宴,”卿酒酒仰头亲他,胡乱地吻落在他身上的每一处,企图取悦他。
她知道季时宴刚刚眼中的杀意不是假的。
如果不得到他的松口,谢雨今晚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能再牵连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