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宴将长枪全都扔在了地上,拍了一下手上的灰。
孟熙苑见此,更是难掩惊喜。
她就知道这人不简单。
没想到一个动作都如此帅气。
“皇后娘娘,各位娘娘,”季时宴礼数周全:“微臣刚入宫,或许不懂规矩,惹得娘娘们瞩目,只是公主殿下毫发无伤,不知道皇后娘娘对微臣的不满从何而来?”
这人还真是有本事。
一番话有理有据,当着这么多大人物的面也不露怯。
孙章慧冷笑:“你是不是故意接近公主,另有目的!”
“接近公主的说法微臣又不明白了,”季时宴露出疑惑的模样:“难不成咱们上阳国法里头,说上两句话就是蓄意接近么?”
他语气用的温和,说的话却有些咄咄逼人。
妃嫔们都暗暗打量皇后的神色,果然看她沉着脸。
孟熙苑恨不得给季时宴拍手。
她没有看走眼,这人哪里是个简单的了,敢说敢做,连她母后都不怕。
她平日里,最烦的就是母后对她的管教。
动不动还要拿出父皇来压她。
她可不是小孩子,还会怕这种威胁不成?
“母后,我与季侍卫不过是结伴回来,林镇海派他来凤鸾宫扫雪,是不是林镇海?”
林镇海此刻已经完全不敢说话了。
本想将这人引荐给皇后,可是现在看来,他已经将皇后得罪狠了。
若是皇后娘娘将他当成眼中刺,以为他要勾搭公主。
那他当然不敢认下跟他相识。
万一引火上身,他这条命还要保一保呢!
于是他支吾着:“这.....这个——”
“怂货!”孟熙苑看透了,狠狠白了他一眼。
她就看不上林镇海这种东墙西墙摇摆不定的家伙,一旦觉得危险就明哲保身。
一点儿都不爷们儿。
“母后!”此时孟熙宁从门口匆匆进来,见了这个场景,慌忙参拜:“方才阿宁也在侍卫所,姐姐确实是要带季侍卫过来凤鸾宫扫雪。”
孟熙苑横了她一眼。
方才她要罚孟熙宁的宫女,是季萧出面帮她挡过的。
这贱人平日里就爱说些好听话哄父皇母后,这会儿主动帮她说话,不会也是为着季萧吧?
若是如此,她非得打死她不可!
什么人都敢觊觎,怕是忘了她一个庶女的身份了!
听见孟熙宁出声,孙章慧才算觉得有台阶可下。
她当然清楚自己女儿的心思,什么时候这么护过人?
今日闹这一出,明眼的都能看出来,她对这个侍卫怕是生了心思。
有她护着,自己明面上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
何况还有这些妃嫔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不过这个侍卫,看着来头是真的不简单。
孟熙苑这丫头性子直爽,不会看人,她这个当娘的却不能任由她胡闹。
等她寻个由头,除了去才行。
想到这,孙章慧重重呼了一口气:“将人放开吧。”
不放又能怎么样?
他们的枪都被人抢了。
季时宴拍了拍身上的灰,往那一站,众人才惊觉他身量颇高。
皇后已经生气了,妃嫔们不敢再惹。
但是今日这现场都看见了,回去嚼嚼舌根还不简单?
皇后日日耀武扬威,长公主又是这趾高气扬的性子,她们早就受够了。
非得弄出些水花来不可。
华妃想到此,跟容妃对视一眼,打算待会散了去容妃那儿坐坐。
“嗐,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容妃瞬间就明白华妃的意思,露出一抹笑:“姐姐消消气,我们也都散了吧。”
说罢就要走。
“等等,”孙章慧发出阴沉一声:“今日凤鸾宫里的发生的事,若明日我听见有人嚼舌根,你们知道后果么?”
“......”
华妃刚要说什么,被容妃一把拉住了:“是是是,我们告退了。”
妃嫔们四散,季时宴却站着没动。
他的目的本就是接近皇后,赢得皇后的信任,往后的事才能顺利些。
但是方才显然已经得罪了。
不过在这种事上得罪,对他来说根本无伤大雅。
孟熙苑这个人,脑子不经用,或许以后会有诸多麻烦。
孟熙苑撇了下嘴,不满:“母后,你冲他凶什么?方才也是,不分青红皂白便叫人拿他。嬷嬷,去拿个治伤痕的药膏过来!”
嬷嬷不敢不从,慌忙跑进了殿里。
“你是不是觉得本宫治不了你了?”孙章慧脸色难看:“你父皇若是知道你跟一个侍卫搅和在一起,你看你不被罚!”
孙章慧气还未消,又转向季时宴冷嗤:“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等着本宫请你走不成?”
季时宴抬眼看了一眼日头,日上三竿,早朝应当已经散了。
他手指在袖内轻轻敲击了两下。
下一瞬,就听见脚步声匆匆,往凤鸾宫来。
“母后!母后!”孟长安急的一头汗,冲进来也没有瞧清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