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动静。
卿酒酒以为季时宴的轻功又上乘了不少,大概是悄无声息走了。
可等她翻了个身过来——
那道阴恻恻盯着自己的目光还是叫她吓了个激灵。
这人是不是有病?
“你怎么还没走?”
语气里有责怪又有无语。
季时宴心说,看,她真的很讨厌我,就连多看我一眼都厌烦的地步。
“你是不是看上谢时了?”季时宴咬牙切齿,声音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还是别的什么男人?”
今晚这觉是并不用睡了吗?
卿酒酒翻了个白眼,又躺回去,闭上眼,做好了一言不发的准备。
但她这幅样子更加惹怒了季时宴。
身体一轻,卿酒酒被人拉起来,逼迫睁眼面对季时宴。
“丸丸那么喜欢谢时,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小孩子最容易受影响,你看上谢时了,所以她一直喊谢时爹,是不是?”
卿酒酒莫名觉得今夜的季时宴有点胡搅蛮缠,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还有这一面?
“是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杀了他!”
见卿酒酒脸色一沉,季时宴又忍不住找补:“先找回来,再杀了他!”
“季时宴,发神经给我滚出去发,别在我面前跟个疯子似的!谢时要是有事,我保证你会后悔!”
看,卿酒酒还为了别的男人威胁他。
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季时宴不问的时候生气,问完更生气了。
他低吼:“你不准对他生情!”
“凭什么啊?”卿酒酒气笑了:“离了你我还不能再嫁了?你王府里不是还养着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卿秀秀么?”
当年他要娶卿秀秀的时候,又问过她一句么?
卿秀秀各种设法叫她陷入难看境地的时候,季时宴有公正对待过她一回么?
现在他们之间没有关系了,季时宴反而想回过头来管她的闲事了??
先不说她对谢时只有家人之间的情谊,就是以后出现个张三李四,她要嫁,还要看他季时宴的脸色不成??
做什么梦呢!
季时宴阴恻恻的:“卿秀秀被圈禁在王府,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处置。”
处置?
卿酒酒愣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你舍得?当年可是跟心肝似的疼,一点委屈都并不叫她受,现在怎么了,转性了?她被你砍下手的时候,你到底怎么想的?”
提到卿秀秀,季时宴眼中闪过深重的杀意。
“你是不是觉得一只手不够,你还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卿酒酒发现自己跟季时宴根本说不通。
他觉得自己是一心记恨卿秀秀,所以才跟他百般拉扯的么?
始作俑者永远都是他,卿秀秀再可恨,可不也是因为季时宴的原因,才闹到最后收不了的么?
她现在不怕得罪季时宴,卿秀秀一条命对她而言也不如眼下所有的事情重要。
决定跟季时宴说明白:“你是不是觉得,我以前对你情深不寿,后面是因为那些伤害才离开你的?你觉得只要你弥补了从前对我的那些伤害,我就会不计前嫌,是这样么?”
季时宴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卿酒酒看。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
毕竟嫁给他时的卿酒酒是什么样的,他再清楚不过。
用痴心绝对来形容也不为过。
卿酒酒没办法告诉他,自己不是以前的那个卿酒酒。
除了凤凰胆的作用下曾经短暂地迷失过内心之外,她对这个男人根本没有产生过情感。
除了厌恶,屈服,和想要逃离的心情。
怎么可能在那样的压迫下产生什么?
想了想,卿酒酒纠结了一番措辞:“从前我年纪小不懂事,可能将迷恋当成了感情,以为自己当真对你情深,但那其实不过是些错乱的情感而已。”
“季时宴,从你逼迫我分娩,把我丢入乱葬岗开始,我们之间就注定只会是孽缘。”
“我不可能对你产生感情,你也没有支撑我对你产生感情的条件,卿秀秀是一回事,从我回到燕京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只有一个目的,带云琅离开。”
她每说一句话,季时宴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夜里昏暗的灯下,卿酒酒几乎连他唇角的苍白都可以看见。
很奇怪,就好像她可以轻易地伤害季时宴似的。
明明这个人这么强大,也那么残暴。
他怎么可能受伤呢?
“还有那次在狩猎场,你放开我手,让我从你面前掉入悬崖那次,你记得吗?”
苍白的唇这下不止是苍白,似乎还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了,”卿酒酒有点无力,主动说:“可能当时我的面具剖开,你只是震惊,没有想放手的意思,但是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在你那只会受到伤害。”
这导致卿酒酒后来对季时宴这个人的出现就只会充满阴影。
“还有往后的种种,凤凰胆,那些逼迫,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