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欣欣几乎是立刻就变了脸色。
面前这个男人的脸,她和卿酒酒数次想要逃脱。
从燕京,到朝歌。
然而人生有时候就是没有道理可讲。
她们越用力,就越逃不开某种像是恶魔诅咒一般的东西。
但是加上徐白的死,谢时的重伤,还有卿酒酒如今下落不明的状况——让钟欣欣失去了理智。
就连蓝梦也没有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自己身侧的剑已经被钟欣欣抽了出去。
一道疾风扑面而来,钟欣欣的动作就算再快,也快不过沈默。
季时宴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只是背手站在那里。
钟欣欣已经被沈默的剑横在脖颈逼停在原地。
然而她眸里的愤恨难挡,沈默没有要伤她,她就提着剑想要继续往前冲:“季时宴,你怎么有脸来药王谷!”
沈默脸色一变,那剑似乎也要直接刺出去——
“不要!”
“住手!”
声音出自蓝梦和迦南。
她们一跃上前,一个挡在钟欣欣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一个则提鞭搅住钟欣欣的剑,将她的剑夺了。
站在一边的孟长安:“......”
他一合折扇,作为现场最为和善的人,上前劝架:“我建议大家先不要打架,我靠?”
他原本被钟欣欣的动作晃了眼睛,还没有空看季时宴那张脸。
此刻一瞥,不由惊愣在原地:“季萧?!”
虽然五官有过一点点改变,但是这张脸,这副睥睨天下的表情,这令人觉得窒息的气质!
不、是、季、萧、还、能、是、谁?!
迦南的鞭子朝向一转,指向了孟长安:“你最好别激动。”
若是孟长安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也要对季时宴出手的话,她第一个不答应。
孟长安的表情更迷茫了:“我说什么了吗?你们合伙骗我?”
难怪除夕那一日,迦南会跟孟熙苑发生口角。
好啊!
好啊!
都是前年的老妖精!
“骗你?你还够不上档次。”
季时宴埋伏在上阳皇宫,要骗谁也轮不到孟长安。
只能说事情到了他那有些变化。
“等等!我们来捋捋!”孟长安站在中间,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的季时宴:“他是酒酒的前夫,因为他你们家谷主才会被我皇兄抓去上阳的,对吧。”
钟欣欣瞪着季时宴,冷哼:“也是因为他,我们死了一个掌事,伤了一个掌事。”
真是大仇啊。
而季时宴似乎听到了什么刺耳的东西,他冷冷看向孟长安。
“看我干什么?我有什么说错的?”
“你最好打消对酒酒的心思,否则,本王先送你去见祖宗。”
孟长安被噎了一下:“你别打岔,所以你们此次来是为什么?”
季时宴轻嗤:“你管不着。”
他自然不是为了钟欣欣过来的,说起来当年隐瞒卿酒酒假死,钟欣欣也有份。
他现在没有计较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
“他管不着,药王谷你也来不着,王爷不是在打仗么?还是早些滚吧,每次碰上你,我们药王谷都要倒霉。”
迦南看着这位方才还好好讲话,现在对季时宴满口呛声的女人,她纳闷:“这位姓蓝的都没那么激动,你怎么对承安王意见这么大?”
姓蓝的:“......你又是什么道理,这么着急护着这位承安王?”
被噎了一下,迦南看了季时宴一眼,给自己打气:“关你什么事?”
季时宴被他们烦的要死:“开门吧,我找谢时。”
“谁是谢时?”孟长安好奇:“药王谷的老大这么多吗?”
但是药王谷大门紧闭,没有钟欣欣的点头,没人敢开门。
“云琅和丸丸呢?”钟欣欣也懒得跟季时宴扯这些:“酒酒现在安危未卜,孩子们你总该送回来吧?还是说你季时宴恶习未改,依旧要拿孩子当筹码?”
“孟九安盯得紧,他们不方便回药王谷,”季时宴神情未变:“等所有东西了结,他们自然会去该去的地方。”M..
什么叫了结?
什么叫该去的地方?
钟欣欣企图从季时宴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他们应该回药王谷,酒酒和我们,一直都会在药王谷。”
季时宴却没有再说什么,似乎觉得这话没有回复的必要。
也似乎他沉默地表达了否定。
而大家都在此僵持的时候,药王谷的大门却被由内而外打开。
孟长安第一个望过去。
一个木头轱辘车出现在门边,紧接着是一张年轻而消瘦的脸。
“听闻有客人来,却一直没有下人过来迎接,是——”
话说了一半,谢时望着面前这一排形色各异的人,顿了顿:“好多人啊。”
他看向季时宴:“承安王怎么来了?”
自从被季时宴的人救回,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昏迷,不管那个时候是不是生意全无,总之,季时宴也算救了他一命。
而后他回了药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