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沁原本满心欢喜等着成婚,结果却在看到阮娆生子痛的死去活来之后,突然就开始恐婚了。
那日是元宵节,外面燃放着烟花,裴家人齐聚一堂,团团圆圆吃着饭,就连小皇帝淳儿也偷偷溜出宫出现在饭桌上。
大家正和乐融融欢声笑语间,裴沁见所有人都不注意,偷偷伸手过去,在桌子底下牵住了苍青的手。
这段时日,苍青一直忙着夜枭门的事,她都已经好几日没看到他了,自然思念的紧。
苍青感觉到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轻轻在手心里一挠,整个人顿时跟桌上的水煮虾似的,泛起了绯色。
如今他也已经今非昔比,在夜枭门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但在裴沁面前,总是一秒打回原形,变回那个腼腆害羞的干净少年,只敢悄悄在桌子底下回握裴沁的手,时不时偷看她一眼。
阮娆察觉出两人的动静,立刻打趣道:
“苍青,你这段时日替王爷分担事务,辛苦了,我应该敬你一杯的,可惜我现在不能饮酒,就让沁儿替我吧。”
苍青立刻慌乱的站起身,“王妃言重了,这都是属下该做的。”
“还叫王妃呢?你跟沁儿下个月都要成婚了,是不是该改口了。”阮娆抿着嘴笑道,“沁儿,还不快替我敬一杯给苍青。”
裴沁知道大嫂是看到他们俩刚才的小动作,故意打趣她,顿时红了脸,端起酒杯就塞到苍青手里。
“大嫂让你喝,你就喝吧。”
苍青听话的一饮而尽,垂眸看着裴沁。
二人目光对视,又赶紧错开,一个比一个羞赧。
其他人全都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裴沁原本是个咋咋呼呼张扬跋扈的性子,自从经历了先前一番波折后,性子渐渐稳重了,也懂事了许多。
这一切,不能不说是她身旁那个内秀的少年影响的。
二人一同落座,裴沁却因为慌乱不小心碰掉了筷子。
苍青正弯腰要去捡,裴沁也正好低下头。
两人在桌子底下差点碰到,又同时抬头,几乎脸贴脸。
呼吸相闻,嘴唇近在咫尺。
对彼此的思念和渴望,让两个人不由呼吸急促起来。
“筷子是扎进地里了吗,捡根筷子都要那么久,还要两个人一起?”
霍玉也是个眼尖的,伸着脖子瞧着两人的动静,还不忘揶揄一把。
她跟裴沁整天斗嘴打打闹闹,最大的乐趣就是调侃裴沁看她气的跳脚。
裴沁闻言果然中招,猛地直腰起身要反驳,却不小心咚的一下磕在桌沿上,疼的她顿时嘶了一声。
“有没有事?”
苍青下意识倾身过去看她的头,这动作反而更像把她揽在怀里,举止亲密。
“啧啧!妹婿也是个会疼人的,小姑,你有福了。”
霍玉托腮歪着头,笑眯眯的接着调侃。
裴沁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被当众这么调侃,顿时臊的满脸通红,不停朝霍玉翻白眼。
霍玉又想说话,却被裴深眼疾手快拿了个软糕塞进了嘴里。
“这个好吃,多吃点。”
霍玉顿时不满的转头瞪他。
裴深只好干笑一声,讨好的小声道:
“沁儿脸皮薄,你饶了她吧。”
霍玉是个顺毛驴,见他好声好气的求情,这才作罢,嘟起嘴撒娇道:
“我还要吃那个,给我夹。”
她一团孩子气,有时候像是缺根筋,长辈们对她的言行举止也见怪不怪。
毕竟,他们每个人都吃过姻缘不睦的亏,眼下见孩子们全都夫妻恩爱,只会觉得欣慰。
宴席继续,突然,一道不和谐的惊呼声打断了一切。
阮娆面露痛色,急促的呼吸着,眼睛缓缓往下看。
裙子很快洇湿了一片。
“我……我怕是要生了……”
一家人全都停了筷子,满脸紧张起来。
裴璟珩更是瞬间白了脸,连忙看向寂无。
“三叔!”
寂无甚至都来不及起身,隔着桌子便已伸手号上阮娆的脉。
“确实是要生了。快让府里的产婆准备好。”
裴璟珩二话不说,抱起阮娆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裴老夫人也急着要跟去,被镇国公好说歹说劝回了房里让她先歇会儿等消息,怕她再有个三长两短。
霍玉和裴沁这会儿也顾不得拌嘴了,急忙跟了过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剩下的男人们立在花厅里。
镇国公身为家主,缓缓扫视一圈,看着两个弟弟,还有裴深裴润,和准侄女婿苍青。
“都随我去祠堂。”
片刻后,裴家的男人们乌泱泱跪了一片,祈求裴家先祖保佑长房长孙的顺利降生。
那边产房里,阮娆的痛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裴璟珩唇线紧绷,紧紧握着她的手在床边陪着,死活不肯出去。
即便早就请了三个远近闻名的产婆,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眼见她这般痛苦,他也不由揪起了心。
“王爷,女人生孩子血气重,莫要冲撞了您,您还是出去等吧。”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