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铺子里,阮娆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
原来裴璟珩竟然替卢菁菁付了赔偿银子,但方才他在车里,可是半句没提。
阮娆才懒得管裴家和卢家之间的糊涂账,反正银子是到手了。
“明日就要开张了,阿嬷,二楼就交给你了。”
“姑娘放心,老奴会领着所有下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再不会有今日之意外。”
阮娆点点头。
“另外,明日揭匾仪式,我不便参与,还要劳烦常伯替我充一回东家。”
文氏一愣,随即也明白了阮娆的顾虑。
“姑娘如今仍借用的旁人的身份,不露面也好,省了将来许多麻烦。”
“这只是一方面。”阮娆轻轻道。
“留仙台做的都是达官贵人的生意,那些人花钱,计较的不是实惠划算,而是脸面。”
“明日开张,目的就是要造势,把留仙台的名气打出去。要让留仙台三个字,成为京中所有官宦女眷今后趋之若鹜的地方,成为达官贵人们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因而,明日万万不能出一点差池,更不能让她们知道,留仙台的东家,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姑娘心思缜密,说的极是。”文氏不由叹服。
“阿嬷,你去请覃伯和常伯一同过来下,明日开业,有些细节还需要一同商议。”阮娆仍有些不放心的道。
接来下半日,阮娆事无巨细安排了明日开业的相关事宜后,这才让人备了车,打道回府。
回到府里,天已擦黑,她累的草草吃了几口饭,便沐浴更衣准备就寝。
这次,阮娆长了个心眼,让红玉选了两个信得过的婆子,一个睡在门外,一个睡在外间,让红玉睡在床前。
门窗皆紧闭,窗户和门扉上都挂了铃铛。门口更是在上空吊着一桶冷水,一旦有人企图推门,细绳会被拉断,桶里的水也会倾泻而下。
布置完这一切,阮娆又塞了把匕首在枕头下面,这才松了口气,躺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
她心里隐隐担着心,睡得也不沉,约莫子时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脚步声,很快就又没了声响。
但阮娆还是一下惊醒了。
“醒了?”
耳畔一道清冷如珠玉的嗓音淡淡问。
男人身形颀长,站在床边,一身广袖白袍融于月光中,像是落雪而来的九天仙君。
阮娆满脸惊骇,简直怀疑自己见了鬼。
而她的身体,更比她的大脑,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
匕首一抽,她佯装不知他是谁,突然弹坐而起刺了过去!
“贼子受死!”
唰的一下手腕被人擒住,匕首被人毫不费力的夺走。
阮娆整个人,被男人半圈在怀中,双手被他单手束在背后,动弹不得。
裴璟珩眸色顿凝,眼底似有寒光闪过。
“你是当真没有认出我是谁,还是恨不得想杀了我?”
阮娆心里咯噔一下,反应却极快,尖着嗓子嚷道,“来人啊!有鬼啊!救……唔唔!”
一方巾帕突然塞进她的嘴里,灯烛随即亮起。
“看清我是谁了么?”裴璟珩狭长漆眸微微眯起,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阮娆立刻瞪圆了眼,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惊诧”,仿佛事先并不知情。
“唔唔!”
裴璟珩于是拔下她塞在嘴里的帕子。
阮娆立马佯装生气道:“怎么是你?人吓人吓死人你懂不懂啊!我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呢!”
“当真不知道我会来?那你这屋子里的布置,又是为了防谁?”
裴璟珩冷冷一笑,微敛的漆眸下压着一丝凛冽寒凉,深不见底。
“防谁,大人难道不是心知肚明么?”阮娆佯装镇定的反驳。
“我真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活人,这么密不透风的房间,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原本以为万无一失,一觉醒来却发现屋里多一个人,正常人都会以为是见了鬼吧?”
这一番解释倒是说的通了。
裴璟珩眸中的冷意渐渐褪去,松开了她。
“想知道答案?跟我来。”
然而阮娆闻言,反而一脸戒备的往后缩了缩。
裴璟珩居高临下,突然朝她微微俯身,眸子深如渊潭。
“跟我走,亦或是被我打晕带走,你选一样。”
阮娆顿时抬头看向他。
男人语气看似平和,却又透着不容忍拒绝的霸道和威胁。
好汉不吃眼前亏,阮娆眼珠一转,低头羞赧道,“大人可否转过身,容我穿件外衫?”
裴璟珩瞥了她一眼,转过身去。
阮娆趁机将刚刚被他扔在床上的匕首塞进袖子里。
“你那匕首并未开刃,杀不了人,只是个样子货。”
男人头都未回,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阮娆脸色一白,惊疑不定的看向他的背影,几乎要以为他后背长了眼。
刚塞好的匕首,只好又被她放了回去。
下了床,她顺手扯了一件斗篷披上,朝裴璟珩走了过去。
“走吧。”
裴璟珩很快在靠墙的多宝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