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娆捂住震得发麻的手,一下冷静下来。
她不该冲动,不该过早的暴露自己对他的恨,更不该打他耳光。
万一他恼羞成怒,将她掐死在这里…….
她细思恐极,脊背渐渐爬上了凉意。
恰在这时,她感到男人灼热的手指轻擦过她的脸颊,正缓缓滑向她的颈侧——
阮娆心中警铃大作,连忙伸手去摸荷包,却摸了个空!
荷包掉了!
糟了,难道她今日真要交代在这儿?
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大哥?阮娆?你们在哪?”
门外突然响起裴沁的声音,似黑暗中陡然出现的一束光明。
阮娆抓住时机,赶紧出声:
“表姐!我……唔!”
嘴巴一下子被人捂住!
-----------
外间,裴沁似是听到一声“表姐”,但是左看右看,这空荡荡的库房,都没有半个人影。
难道是幻觉?
她正纳闷着,突然,面前的墙呼啦一下裂开一道暗门,一道挺拔人影走了出来。
男人神色冷沉,视线仅仅在她身上顿了下,随即一言不发抬脚走了。
“大哥……”
裴沁一脸惊愕的的看着他走远。
她没看错吧?大哥的脸颊似乎……有个巴掌印?
难道是阮娆?
亏祖母她还打算……
她越想越不忿,气呼呼的冲进那黑漆漆的暗门里面。
“人呢?给我出——”
话音未落,她顿时被眼前景象吓愣。
外间的亮光投射进来,照在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少女身上,她发髻散开,衣衫凌乱,抽抽噎噎的抱臂缩成一团,一副被男人狠狠欺负过的模样。
裴沁瞪着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你这是……”
不,不可能,一定是她多想了。
大哥一向不近女色、君子端方的,怎么可能会做下禽兽之事?
“表姐……”
阮娆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唇瓣红肿,嘴角还留着可疑的血迹。
“表哥……表哥他……他想对我……我一时情急打了他……表哥生气极了,我好怕……呜呜呜!”
她哭的梨花带雨,可怜极了。
轰隆隆!
脑海里一道天雷滚过,裴沁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坍塌了!
大哥他竟然真的对表妹……
她真的不想相信,可一样样证据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虽然祖母有意培养阮娆是有将她嫁给大哥的意思,可二人毕竟还未成婚。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男子对女子用强,都十分可耻!
她心中的天平一下子倾斜了。
“你别怕!这事不会再发生了,今后我护着你!”
天生使然的正义感,让裴沁摒弃前嫌,一下对阮娆生出了保护欲。
“真的吗?那、那表姐今晚能陪着我吗……我害怕。”阮娆可怜兮兮的眨着泪眼。
“行,你来我的芙蕖阁住。”裴沁爽快的点了头,将她扶起来,还去外间找了个斗篷给她披上。
阮娆看着裴沁为她忙碌着,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暖意。
她就知道,她这个小姑子虽然骄纵刻薄了点,但骨子里却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姑娘。
这几日,她还是多跟裴沁呆在一处,躲着点裴璟珩吧。
因为她突然发现,裴璟珩一旦生了气,真的很可怕……
--------------
殿前司,地牢。
此起彼伏的哀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和腐臭的气味。
男人踏着污浊漆黑的地面走过,俊美白皙出尘如谪仙,偏又浑身杀气凌冽,似暗夜修罗。
所有见到他的班直,无一不驻足垂首示敬,没人敢直视。
“殿帅。”
裴璟珩沉沉眸光里敛着汹涌的情绪,缓缓扫视一圈刑房,声音寒森。
“把不肯张嘴的带上来,我亲自审。”
很快便有两个犯人被带上来。
“什么案底。”裴璟珩垂着眸子缠腕带,眼皮都没抬。
“启禀殿帅,这二人是血莲教的护法。”下属回禀。
“血莲教在西南边陲之地猖獗数年,屡禁不止,最近又在京城附近出现,利用药物控制教众,供人淫乱,还绑架、贩卖少女……”
裴璟珩听到贩卖少女四个字,眸色一变,陡然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脸上,那人顿时鲜血四溅,牙齿飞了出来!
“渣滓!”他咬牙切齿。
话音未落,又一拳击了出去,那人下颌骨顿时碎裂,翻了白眼。
所有班直都瞠目结舌,大气不敢出,总觉得今日的殿帅格外的危险。
亲眼看着同伴被眼前的俊美修罗送上了西天,另一个囚犯顿时吓得双腿打颤,当场失禁。
“我……我招!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我都招!”
……
从上午到傍晚,各式各样的囚犯竖着进去,无一例外被横着拖出来。
殿前司里破天荒没了积压的案子,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