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木槿软软倒地。
阮娆将手帕收回袖子里,无比淡定的道,“出来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跟着我。”
不远处树丛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香嬷嬷走了出来。
“姑娘勿怪,是世子爷让我保护姑娘的。”
阮娆点点头,“我知道,你来的正好,帮我把她塞到箱子里。”
香嬷嬷有些迟疑,“姑娘,这……主子让奴婢保护姑娘,并没让奴婢帮着姑娘害人啊。”
阮娆冷冷一笑。
“若她蓄谋对我不利呢,你也不管吗?”
说完,她将昨日收到的字条扔了过去。
香嬷嬷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扇门,一口木箱,还有一个笑容狰狞的魁梧男人,正抱着一个闭着眼的女人往木箱里放。
这画十分简单粗劣,但却将绑架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我不害人,可人却总想着害我。”阮娆目光冷沉。
“要不是银钏将她得知到的计划提前告诉了我,否则,这会儿倒在地上被装入箱子的便是我了。”
香嬷嬷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本正经道,“姑娘想怎么做?要不要告知世子爷?”
“不用,咱们将计就计。”阮娆低声对她嘱咐了一番。
随后,二人将木槿装进箱子,故意露出一截裙摆在外面,便找地方藏了起来。
没过多久,墙头上突然探出半个男人脑袋,见箱子里有了人,二话不说跳进了院子。
虽然带着斗笠装扮成了车夫,但阮娆还是一眼认出来那人就是卢凌风。
卢凌风小心环顾四周,一把扛起箱子打开角门走了出去。
门打开的瞬间,阮娆清楚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外面,卢凌风将箱子扔到马车里,立刻驾车离去。
阮娆使了个眼色,香嬷嬷立刻悄悄跟了上去。
阮娆也随即回到了水榭。
卢菁菁正满心舒畅的吃着喝着,一抬头却看到阮娆正笑盈盈的望着她,顿时跟见了鬼似的瞪直了眼,呛咳不断。
“银钏,还不干净给你家姑娘倒点水,顺顺气。”
阮娆笑眯眯的,看了眼银钏。
银钏默然点头,转身去倒茶,送到卢菁菁嘴边。
卢菁菁咳的脸通红,一把抓住杯子咕咚咚灌了下去,好不容易平了喘,抬头便问:“你怎么回来了?”
“卢姐姐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我不回来这里,该去哪里?”阮娆似笑非笑,“看卢姐姐这样,似乎对我回来很惊讶?”
她脸上明显有些慌乱,仍不死心的试探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木槿呢?”
“她的职责便是守好绿芜居,自然也要呆在绿芜居看门呀。”
这个该死的木槿,究竟是事情没办成,还是临阵脱逃了?.
卢菁菁越想越气,腾的站起身,领着银钏气哼哼的往绿芜居去了。
结果走着走着,她就觉得越来越困,脚也开始发软,眼皮子都要打架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
银钏低头扶着她,继续往前走,“姑娘方才吃了酒,想必这会儿酒劲儿发了,姑娘再忍忍,绿芜居马上就到了。”
卢菁菁只好强撑着走到了绿芜居,被银钏安置在一间客房里,放在了床榻上。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此时她的脑袋如浆糊一般的粘稠,压根转不动。
“你、你留下!给我呆着!”
银钏抬起头,目光里的恨意一览无遗,嘴上却仍恭敬道:
“奴婢不走,只是出去给姑娘弄些水来。”
说完,她拉上帷幔,点燃了熏香,果断转身开门走了出去,关紧了门窗,还将房门上了锁。
出了绿芜居,她走到夹道一侧,敲了敲墙,将一把铜钥匙扔了过去。
没过多久,那边便响起了动静,一个男人费力的翻过了墙头,兴冲冲地拿着钥匙溜进了绿芜居。
银钏躲在角落木然看着,充满恨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快意,转身去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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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这边,卢菁菁走后,依旧歌舞升平,气氛祥和。
阮娆好不容易能安心坐下来吃两口东西,却不想意外再次发生。
姜雪儿装模作样来敬酒,结果一个踉跄将酒洒在阮娆的裙子上。
“呀!瞧我这笨手笨脚的,对不住,阮妹妹。”她皮笑肉不笑道。
阮娆放下筷子,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她下一句便道,“我的院子离这儿不远,不如我陪阮妹妹去换身衣裙吧?”
“不必了,一点酒水而已,等会儿自己就干了。”阮娆故意一口谢绝。
“这哪儿成啊,你可是未来少夫人,一时一刻都得体面,多少双眼睛看着呐。”姜雪儿舌灿莲花,上前拉住阮娆起身。
“走吧走吧,我那正好有身新做的衣裙,还未上身,就当给阮妹妹赔礼了。”
阮娆静静看着她演,弯唇一笑。
“姜姐姐真要送我衣裙?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若不收,岂不是看不起姜姐姐?”
她这句揶揄瞬间让姜雪儿的脸红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