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阮娆眼疾手快,一把甩出手里的辔绳,套住了男人的脖子,瞬间勒紧!
她半边身子还架着谭椿,一条手臂却将绳子缠了又缠,勒的死紧,拼命将男人往后拖拽,生怕那男人的剑会扫到淳儿。
淳儿也是个机灵的,同时拔剑朝那男人右手砍,一下砍断了他的手筋,沉重的铁剑掉落在地。
男人疼的想喊,却被绳子勒的脸色涨紫,发不出声音,很快就两眼一翻,见了阎王。
淳儿抹了一把脸上飞溅的血,气喘吁吁的道。
阮娆却担心男人没死透,又持续勒了一阵,才脱力的松了手。
“淳儿,你可有受伤?”阮娆第一时间去打量淳儿。
“我没事,姐姐。”
淳儿小脸染血,被他随手一抹蹭成了花猫,唯独一双眼睛黑亮亮的,隐隐透出一股坚毅英气。
小小年纪,提剑杀敌丝毫不怵,不愧是将门之后。
看来镇国公,当真有在悉心教导他。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她将失血昏迷的谭椿架到马车上,淳儿抱着剑跟在后面,自己爬上了马车。
阮娆用袖子给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将荷包里一瓶金疮药塞给他。
“我去赶车,你替我姐姐上药。”
说完,她出了车厢,按照平时看长风做的那样,尝试着驾起了马车。
马蹄很快哒哒跑起来,往山下跑去。
山路颠簸,谭椿在昏迷中逐渐紧皱眉头,呓语道:
“水……水……”
“姐姐!她要水!”淳儿一脸担忧的掀开小窗,对着驾车的阮娆道。
阮娆不由皱紧了眉。
不到下山,她们便算不得安全,那些许家的侍卫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多在山里逗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但谭椿是替她挡刀,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如今她失血过多,急需补充水分,拖不得。
阮娆想了想,车头一拐,将马车藏于山道一侧的密林中,还用淳儿捡到的剑砍了许多树枝,将马车遮掩起来。
“淳儿,我去取水,你在这儿看好你谭姐姐,哪儿都别去,也别发出声音,听到了么?”
阮娆细心嘱咐。
淳儿坚定点头,“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看好谭姐姐的!”
阮娆揉了揉他的头,拎着车里的水囊往林子深处走了。
一道清啸突然划过林中静谧,朝着天空而去。
阮娆警惕的躲在树后看了会儿,发现不是什么猛禽一类,这才赶紧顺着林子去找水源。
得益于来过一次的经验,她很快找到了一处山泉,灌满了水匆匆往回赶。
回到马车旁,阮娆突然敏锐的发现,原本遮掩马车的树枝似乎被人动过。
她心下一惊。
淳儿!
还没等她的手摸上车门,车门突然被人推开,一柄寒剑瞬间抵住了她的脖子!
戴着斗笠蒙着面的男人坐在车里,一手拿剑指着她,一手卡着淳儿的脖子!
而淳儿此时双眼紧闭,已然没了意识!
“淳儿!”
阮娆焦急的唤了一声,抬眼冷冷盯着那男人。
“你对他做了什么?”
男人转头看了眼车厢里昏睡的谭椿,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木然且冷漠:
“他吃了迷药。”
阮娆沉下脸。
“阁下究竟是谁?为何要为难一个孩子?”
看装扮,这男人像是个十足的江湖人,跟山庄里的那些侍卫不像是一伙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花大价钱,买了这孩子的命。”男人漠然的说道。
原来是别人雇来的杀手。新船说
阮娆顿时眯起眸子,手悄悄摸进了荷包。
“你若再有小动作,我现在就杀了他。”
男人示威的再次扣紧了淳儿的咽喉。
“不要伤害他!”
阮娆赶紧放弃了毒药瓶子,换了一样拿出来,举在了半空。
正是千棠门的玉牌。
“阁下可认得这个?”
“我与此玉牌的主子颇有私交。阁下可否念在这份交情上,卖我一个面子,放过这孩子?”
然而男人看着玉牌,半点没有反应,像是根本不认识似的。
阮娆以为他在权衡利弊,于是又赶紧从怀里掏出先前从薛静瑶那里坑来的两万两银票。
“我知道行有行规,但规矩不外乎人情。只要阁下肯高抬贵手,这些都是你的,如何?”
男人没说话,只是坐着,眉眼藏在斗笠下,让人难以捉摸。
“来不及了,他们来了。”
他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话音落,林外的道上突然响起了纷杂的马蹄声。
阮娆转头望去,心里顿时一咯噔。
是许氏一族的侍卫。
许家究竟豢养了多少侍卫?怎么多的跟蟑螂似的,杀光了一波,又冒出来一波?
侍卫们骑在马上,很快将马车周围堵了个水泄不通。
“人交给你们了。”
男人收了剑,将阮娆一下推出车外,还将谭椿踢出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