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哥哥……”
她怔怔望着眼前人,突然没来由的涌起酸涩,泪水夺眶而出。
“哭什么?”他声线低沉的好听,指腹温柔的替她揩泪,“是因为夫君迟来了会儿?嗯?”
他将她一下揽入怀中,俯身亲吻她的耳垂,极暧昧的道,“那夫君弥补你好不好?”
她从情窦初开就喜欢的少年,此刻正温柔的拥着她喁喁私语,说着这世上最让人心痒战栗的情话。
他那素日握缰持剑的修长手指挑开她的衣带,将她剥成一块白嫩的糯米糕,到处流连摩挲把玩,让她忍不住逸出一声又一声轻吟,心口酥痒发涨,双腿几乎站不住。
窗外月色融融,窗内红烛纱帐,气温攀升。
她躺在他的身下,无力的仰面望着在她身上挥汗如雨的男人,看着他抛却以往的清冷,为她动了情,失了控,浑身肌肉紧绷,覆满薄汗,一次次将她心底的空虚寂寞填满,充盈到涨疼。
她从不知他在床笫之欢时是这副模样,浓密潮湿的眼睫低垂着,眼尾泛着动情的红,嘴唇抿得嫣红,喘的也很克制好听,动起来有种强烈的控制意味,不停的让她唤他。
不知为何,她有种得偿所愿的满足,却又掺杂着莫名其妙的心酸,情绪越发混乱高亢,身体也随之绞紧了。
脑海里有烟花炸开,绚烂之时,她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低沉喑哑的声音,“给我生个孩子……娆娆。”
仿若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她震惊且迷茫的睁开眼,“娆娆是谁?我是婉婉,我是虞婉啊!”
“不,你是娆娆。”男人俯身对她笑,“是我喜欢的娆娆。”
他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扭转到一侧,正对着嵌着明镜的梳妆台,里面映出交缠的两个身影,而那被男人压在
“我的脸!”
她的脑海仿佛被雷劈中,霎时,一些画面走马灯似的闪现,拼命往她脑袋里挤。
沉湖,重生,细作,回府,试探,刺杀,摊牌……
一帧帧的画面,让她肝肠寸裂,痛不欲生,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让她痛的想吐!
假的,都是假的,这些都是阮娆的,不是虞婉的!
虞婉已经死了!尸骨都烂了!
她哭得抽气不已,意识陡然恢复了清醒。
没有大红喜帐,没有浓情蜜意,有的冰冷屈辱的强迫,迫的也只是为了留住她这具借来的肉身。
夕阳敛尽最后一丝光亮,一切都黯淡下来,灰败,死寂,一如她的神色,她的心。
裴璟珩刚感知到她的热情,突然就冷寂下来,不由掀开帕子看一看。
然而等帕子掀开,他的视线目光触及她的眼神,却无端心头一凛。
她通红的脸颊满是湿漉漉的泪,一双灵动的猫儿眼像暗淡下去的宝石,晦暗,失神,木然,静静蓄着泪。
有什么情绪正在破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飞速流逝,让他心头没来由的涌起慌乱。
“你……”
他刚想问,却记起她不能说话,于是抬手解了她的哑穴,松开了她的束缚。
“娆娆,看着我……”
他俯身拨开她汗湿的乱发,低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啪!”
软绵绵无力的小手拍在他的脸上,她木然的瞪着他,眼泪夺眶而出。
“混蛋……”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裴璟珩心中胀涩,喉头随之发紧,“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阮娆看着他,极淡的冷笑了下,“别装的这么深情……很可笑。”
裴璟珩一下咬紧了牙,恶狠狠的耸了下腰,捏住她的下颌逼问:
“感受到了么?你是我的!”
“不管你怎么想,你只能安安分分的嫁给我,哪儿也不许去!”
“你不配。”她声音很细很轻,却像尖刀一般朝他刺了过来。
裴璟珩瞬间绷紧了唇线,目光转冷。
“别再试图激怒我,难道你还没得到教训么?”
阮娆冷冷的瞪着他,缓缓扯出一丝讥笑。
“你的人?你以为就这样就能留住我了?不过是睡了两次,你当我在乎?”
裴璟珩一下呼吸发窒。
“你说什么?”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这副身子的主人,可是生在青楼,长在青楼,什么事没见识过,什么三贞九烈,那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你真当我会在乎?”
她勾着唇角,冷冷讥笑,“裴璟珩,你也就强迫女人这点本事。就算你弄脏了这副肉身,可我的灵魂永远是干净的。大不了,再换一副就是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你随意。”
她盯紧了他,“可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爱你。”
裴璟珩浑身一震,突然扭过头,用手背抵住嘴角,足有半晌。
“无论如何,我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他声音莫名有些嘶哑。
“天色晚了,我去弄水给你清洗。”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捡起地上的衣裤穿上,拿着佩剑去了水边。
然而等他匆匆削竹成筒,灌满水折返回来,原地哪里还有人?
“娆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