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娆回望着上官旻,眼眸中的温度也在迅速冷却。
“你究竟想要什么?”
上官旻垂眸含笑,凝视着她:“要你。”
他抓住她的胳膊一带,让她转向视野开阔的另一边,皇城如棋盘排布,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若没有娆娆在身边分享喜悦,朕一人俯瞰这江山,也没甚趣味。”
他侧眸而笑,玉白的手指朝她脸颊探来,却被阮娆别过头一把挥开。
“上官旻,你这是在逼婚么?”她冷冷质问。
上官旻笑意微敛,缓缓收回手,“比起裴璟珩将你囚禁起来的龌龊手段,朕以为朕已经足够宽容,算不得逼迫。”
“娆娆,朕让你选。”
“答应朕,裴家一家老小可安然无恙。”
“拒绝朕,朕待会儿会亲自送你下山,顺道去山庄里转一转。”
“我两个都不选。”阮娆目光愈发的清冷疏离。
“我真不知道,究竟是皇权迷人眼,还是我压根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你。上官旻,你真的……变的很可怕!”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处处针对裴家,我只知道,你拿老弱妇孺的性命威胁,便已经失了君子之道!枉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值得相交的君子!是我错看你了!”
上官旻呵笑一声,低垂了长睫,掩住眸底一闪而过的怅然。
“娆娆只说朕可怕,怎么不问问朕那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你跟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讲君子之道,娆娆不觉得可笑吗?”
他再次抬眸望来,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眼神坚不可摧。
阮娆心头一凛,试图软化他。
“上官旻,不要再错下去了。无论你们男人们怎么斗法,内宅女眷都是无辜的,放过她们,好不好?”
上官旻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图,霎时笑了。
“别再试图说服我,娆娆,没用的。摆在你面前只有这两个选择,没有多余的。”
阮娆有些着急的掐了下手心,随即道:
“既然你以皇权压人,今后在我眼中,世上再无上官旻!”
她愤然的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扔下了悬崖。
“是我识人不清!从今以后,过往种种便如这披风,随风而逝,再无复返!”
上官旻定定瞧了她一会儿,突然勾唇一笑。
“好个聪慧的娆娆,在朕眼皮子底下给暗卫发讯号,当朕瞧不出来么?嗯?”
他欺身凑近,玉白的手指若无意撩起她的发丝,笑意愈发幽冷。
“娆娆怎么还是不明白,朕是让你选择,不是让你制造选择。”
“抗旨不遵,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他缓缓转头,朝山崖边那些死士看了一眼,“处理了。”
那些人立刻抱拳,从木箱里掏出几颗黑铁球,朝崖下的小院扔去。
“轰!”
顷刻间山崩地裂般的炸响!
烟尘滚滚,火光腾腾,小院顷刻间满目疮痍,坍塌成废墟!
阮娆瞬间如坠冰窟,脱力似的跌坐在地。
“十七!”
“阿九!”
……
她歇斯底里的挨个儿喊着那些日夜不休守护她的人。
一张张鲜活而年轻的面孔从她眼前滑过,有的她甚至都还没记清名字,只记得那些小伙子们同苍青一样,笑起来很是腼腆羞涩,彻夜不眠的守在暗处,尽心竭力。
还有十七,她那么任劳任怨,即使被骗也原谅她,相信她,替她担心,为她考虑……
可是顷刻间,他们就在她眼下血肉四溅,化作了尘埃。
阮娆泪流满面,伏地不起,手指深深扣进土里。
“不过死了几个奴才,娆娆何至于这般伤心?”
上官旻见她哭成那样,不由笑着叹了口气,弯腰要将她扶起。
“唉,我家娆娆就是心软……嘶!”
阮娆起身的刹那,突然拔下簪子一把捅向他!
纵然上官旻有武功在身,躲避及时,却还是被阮娆刺中了肩头,鲜血霎时染红了团龙绣纹,让那龙看起来更加狰狞。
“人若是连怜悯心都没有,又与禽兽何异?”
阮娆目色发红的怒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上官旻,该死的是你!”
所有人都吓傻了,只有总管太监率先反应过来,尖着嗓子打破了死寂。BIqupai.
“护驾!护驾!”
死士们顿时一拥而上。
“都别过来。”
上官旻一手紧攥着阮娆不断使力的手腕,一手捂着伤口,上面染满了血。
他的目光,始终一眨不眨的盯着阮娆。
“这么恨朕?”
“可你知道,那威力无穷的东西是谁造出来的么?”
“是夜枭门,是裴璟珩!”
“他们自己造出来的霹雳雷火弹,他们自己尝,何错之有?”
“你胡说!”阮娆怒视着他,怎么也不肯信。
上官旻神色幽沉,“夜枭门区区一个江湖帮派,却积攒了海量的财富,你以为是靠什么得来的?”
“是军械!”
“他们偷采铁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