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
银甲执刃的禁军立刻闯入,将大殿四周牢牢围了起来。
所有大臣和女眷都被侍卫一个个带走接受盘查,中毒的那几个妇人也被抬了下去。
就连裴老夫人,也不例外。
“祖母!”
眼看侍卫要把裴老夫人抬走,阮娆死死抓住裴老夫人的衣角不丢。
“把我跟祖母关在一起!她需要人照顾!”
“还有我!”
裴沁也上前,死死抓住裴老夫人的一侧袖子。
两个禁军侍卫对视一眼,一个挥剑割断衣角,一个将裴沁推倒。
“陛下有令,所有下毒嫌疑者都要单独羁押。英国公夫人,您的嫌疑最大,最先接受审讯。”
阮娆一愣,顿时明白这一切又是上官旻做的局!
好无耻的手段!竟然不惜下毒!
眼瞅着来羁押她的两个宫婢朝她走近,阮娆反而镇定下来。
别人羁押都是禁军带走,唯独羁押她的是两个下盘很稳身怀武功的宫婢——很显然,上官旻不会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阮娆在两个宫婢伸手抓她前,先发制人道:
“我可以乖乖跟你们走,不过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老夫人本就病体未愈,需要自家人的照顾,请找一处干净宽敞的房间,将她们三人待在一起。再派太医院的院正给老夫人好好诊脉,尽快解毒。”
两个宫婢互相对视一眼,明显迟疑了下,却被身后传来的一道清润声音抢先开了口:
“朕答应你。”
上官旻缓缓从台阶走下来。
阮娆冷冷瞥了他一眼,不等他靠近,转头便附在裴沁耳边,低声叮嘱道:
“照顾好祖母,若是能走,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离开。”
裴沁隐约察觉她的意图,脸色煞白,“嫂嫂,那你呢?”
阮娆抿了抿唇,强装镇定道:“我有防身的东西,你们不必挂念我,若是有机会,我也会想办法离开的。”
“英国公夫人,请吧。”身后两个宫婢语气不善的催促。
“嫂嫂!”裴沁满脸焦急担忧,阮娆却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拍了拍她的手。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祖母就拜托给你了。”
说完,她正了正衣襟,挺直了腰背,像个准备奔赴刑场的义士,跨出了大殿。
————
浮光殿内,珠帘四垂,地铺白玉,鹤型香炉中飘着袅袅龙涎香,无处不透着雅静奢华。
阮娆刚进了这屋子便立刻察觉出异样,目光锁定在香炉上。
……
片刻之后。
上官旻如期踏进了浮光殿,一进门,就见盛装的美人正坐在桌旁,从容淡定的斟茶慢饮。
烛火映照,将她整个人蒙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看似近在眼前,却又不具真实感,仿佛是个金雕玉琢的人偶,面无表情,近乎漠然。
上官旻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反手关上了殿门,缓缓走近,在她面前坐下。
“朕原本还以为出了这样的事,娆娆会惊慌失措,没想到竟如此镇定,当真让朕再一次刮目相看。”
“既来之则安之。”阮娆头也不抬的斟了杯茶,挪到上官旻的面前。
一只修长玉白的手突然握住了杯子,也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炙热。
上官旻眼神幽幽,深深凝望着她,仿佛要把这些时日的思念却不得见,一次性弥补过来。
阮娆眼底凝着嫌恶,迅速抽回手,如无其事的继续饮自己的茶,只用眼角余光瞥着他。
上官旻轻笑一声,端起茶盏,放在了唇边——
阮娆呼吸放轻,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呵。”
茶盏挨到嘴唇之前,上官旻突然轻笑一声,放下了杯盏,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
“还记的第一次饮你亲手斟的茶,是在回京的马车里。”
“那时你与我意趣相投,都对调香颇有兴趣,虽是初相识,但却一见如故。”
“或许娆娆早已经忘了那些事,忘了朕,也是个调香制毒的行家。”
他缓缓抬眸,一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唇畔的笑迅速转冷。
“杯沿抹了三步倒,水里也放了寒冰魄。娆娆,你这是担心我死不透,所以把毒药掺着给我吃么?
阮娆被当面戳穿,顿时脸色一变,刚要挣脱手腕,却被他一把扯进了怀里!.
“为什么?”
他淡笑垂眸,眼底翻涌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暗色。
“朕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好好看看你,朕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不惜犯谋逆凌迟之罪,也要置朕于死地!”
“是你先对我下药的!我在水里加寒冰魄,不过是为了自救!”阮娆索性也不装了,怒目相向。
“香炉里的龙涎香加了鹊桥仙,你打的是什么禽兽主意,真当我不知道么?”
上官旻一怔,突然扯着她来到香炉前,一盏茶浇灭了香炉,打开了盖子。
浅灰色的龙涎香上果然撒着粉红色的碎屑,很少,他方才竟未察觉。
上官旻顿时神色发冷,转头怒斥:“来人!”
宫婢立刻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