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推着他的人,却不是无怨无悔,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侍卫。
旁边还跟着一个身影佝偻的斗篷人,随着他缓缓摘去兜帽,露出一张溃烂恶心的脸——
阮孝廉!他果然没死!
阮娆眯起了眼,暗暗等着他们接下来的举动。
哪知道上官旻就在门口处停下,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的屋子,眼神幽乌,一言不发。
“旻儿,她将你害成了这样,你可千万不能再对她心软。”
阮孝廉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前线传来消息,上京已经完全沦为叛军之手,战线在不断往南移,或许不出三日,你和他就会有一场正面交锋。成败在此一举,关键时刻,你可千万别糊涂。”
上官旻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冷笑了声。
“朕知道该怎么做,无需你再啰嗦。”
阮孝廉却反问道:
“你若真知道该如何做,就不会费心费力的让人演戏瞒着她了,直接用铁链子拴起来,她还能跑了不成?”
“她一向是个不安分的,我瞒着她,只是想让她听话,乖乖呆着,否则,她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动静来。”上官旻眯了眯眼。
阮孝廉低头看着他,叹了口气。
“既然这样,你又何须每晚都来这儿看她?”
上官旻脸色一沉,“她怀的毕竟是朕的骨肉。朕不是看她,而是来看她肚子里的孩子。”
阮娆顿时呼吸一窒。
上官旻居然对外宣称孩子是他的?
要不要脸啊!
“回去吧,出来的久了,皇后会发现的。”
阮孝廉抬眼看向上官旻身后的侍卫。
侍卫沉默着点头,推着上官旻调转了个方向就要走。
阮娆暗暗骂了句,心想,终于走了,再不走,她与小陆大夫约定好的时间就要过去了。
然而下一刻——
“陛下大半夜不睡觉,居然跑来了这里!”
不远处突然一道颐指气使的女声。
纷杂的脚步声响起,许婧柔领着宫女太监还有一群明火执仗的侍卫怒冲冲进了院子。
“陛下不是说那贱人只是人质,是和叛军统帅谈判的筹码吗?怎么,陛下莫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她?陛下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许婧柔一脸醋意的怨怼道。
上官旻顿时眸光冷沉,缓缓扫向许婧柔身后的宫女太监。
“究竟你们谁在皇后面前多嘴透露了朕的行踪,自己主动站出来,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命。”
“陛下不必吓唬他们,他们哪个不是我许家的人?”许婧柔阴阳怪气道,“陛下如今哪样不是靠许家撑着?可别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上官旻握住扶手的直接瞬间发白,绷着下颌不再说话。
许婧柔正要接着发泄心中不满,但一旁的贴身宫女却发现上官旻的脸色不对,赶紧拉了拉她,示意她见好就收。
许婧柔只好闭了嘴,但心里的嫉妒和怒气却一时半会儿消解不了、
她堂堂一国之后,居然沦落到蜗居在这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里!全是屋里那个女人害的!
若不是陛下当初一意孤行,亲自跑出宫来抓那个贱人,何至于断了一双腿,昏迷数日,让叛军钻了空子,被迫逃出上京?
她越想越气,一腔怒火不由上了头。
“来人!给我把那个贱人拉出来!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大了肚子的女人,如何还能迷惑人心!”
她一声怒斥,身后的黑衣侍卫一窝蜂朝屋子涌去。
“皇后!”上官旻不由提高了声音,出声警告。
“谋害皇嗣,等同谋反,皇后可要三思,莫要等将来朕犒赏三军之时,许家只能功过相抵。”
许婧柔顿时一愣。
阮孝廉趁机附和着劝道,“是啊皇后娘娘,陛下已经答应,等那贱人生下孩子,就过继到娘娘名下抚养,您就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暂时忍一忍吧。”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许婧柔顿时心中又痛又酸。
之前她夜夜承宠,却不曾有孕,如今陛下不良于行,再也没有上过她的榻,日日让她守着空榻,烧着虚火,实在令人燥闷!
“少拿这话哄我!本宫想要皇子,难道将来不能自己生?何必要替那个贱人养孩子?来人,把她给本宫揪出来!即便现下不能杀她,本宫也要先出了这口恶气!”
“朕看谁敢。”上官旻从齿缝里沉沉挤出一句,脸色阴沉到极点,抬了抬手。
身后的侍卫立刻发出一声哨响,很快便有禁军冲了进来,围住了许家的黑衣侍卫。
双方对峙,气氛很紧张。
“陛下!你居然还在护着那个贱人?”许婧柔气的直跺脚。
“来人!去请姑母过来!让她老人家主持公道!”
她一声令下,立刻便有小太监跑去请许太后了。
“皇后,你当真要闹成这样?”
许婧柔气红了眼,不依不饶:
“本宫今儿非要看看,陛下到底是更看重本宫,还是更在意那个贱人!本宫亲自去揪她,陛下若是非要护她,就连本宫也一并抓了吧!”
许婧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