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侍卫沉默一阵后,纷纷将剑收了回去,抱拳跪地。
“我等愿听陛下差遣,杀了凶手,为主子们报仇!”
上官旻缓缓环视着他们,嘴角勾起讥讽的一丝笑意。
如今许家群龙无首,他终于等到无人掣肘、权利在手的这一天,然而却远没有想象中那般满足。
大厦将倾,势无可挡。
从逃出上京的那一刻起,他的帝王梦便已经碎了,无论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晚了,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虽然必败,却不想认输,尤其是输给裴璟珩。
原本他是打算要在叛军兵临城下的那一刻,当着裴璟珩的面,拉着阮娆一起赴死。
他要诛心,要裴璟珩永远记住无能为力的那一幕,往后余生都活在无尽的痛苦中,而他也算扳回一局,虽败犹胜。
可她却逃了。
他连扳回一局的机会都没了。
无论是治国能力还是运气,他总是处处不如裴璟珩,那个人,似乎生来就是为了衬托他的不堪和凄惨的。
就连他人生中唯一的亮光,也弃他而去,选择了姓裴的。
好不甘心呐……
上官旻自嘲的勾起唇角,垂下眼眸。
“你们听着,报仇不一定非要杀人,有时候,让一个人痛不欲生,比杀了他更能让人解恨。”
“现在,我命令你们,找到阮娆,把她关起来,永远不要让她跟裴璟珩见面,然后告诉裴璟珩,阮娆已死。”
“这样,许家所有人的仇,就全都报了。”
他知道若是阮娆在,一定又要骂他卑鄙。无所谓,反正他原本就生于肮脏,长于阴暗,龌龊卑劣才是他的底色。
他一点不想在黄泉之下看着裴璟珩坐拥江山,看着他们二人恩恩爱爱,而他却被衬托的孤独又凄惨。
他等着出口恶气的那天。
————
上官旻没想到,他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月。
原本预测中三日之内会领兵杀来的裴璟珩,却迟迟没了动静。
原来那日,将上官旻和他的追随者赶出上京后,裴璟珩一身溅血铠甲未卸下,便调转马头便回了府。
空无一人的府邸,满地的许家死士,还有自刎而死的谢氏……
一切都彰显着曾经发生过的事。
他神情愈发凝重,直到看到坍塌下去的清思筑,才终于慌了神。
“回夜枭门!”
他吩咐身边的人。
不久之后,他见到了所有人,却唯独没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看着悲伤的弟弟妹妹,心力憔悴的三叔,还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祖母,他的心仿佛被刀割成了千万片。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嫂嫂她……为了护着我们,不知所踪……还有我母亲……呜呜呜……”裴沁抱着他痛哭流涕。
‘不知所踪’四个字,如闷雷一般乍然轰响在裴璟珩耳际,轰的他心脉剧震,狠狠一痛。
“什么叫不知所踪?你告诉我!”
裴润双目通红,扑通跪下,哽咽着说出那日的经过。
“大哥……都是因为我……是我拖累了她……”
“是属下等保护不力,请主子责罚!”苍青领着其他人也跟着跪下了。
裴璟珩越听嘴唇越白,猛的转身,来到那处石门前,一拳打在了上面!
他的娆娆……他的娆娆……
他平日里连一个手指都舍不得动的人啊,竟被迫活埋在门后面!
当时她得有多痛苦,又有多怕……
裴璟珩闭了闭血丝弥漫的双眼,声音枯哑。
“娆娆,别怕……夫君来接你了……”
……
镇国公府外表依旧祥和寂静,却无人知道,地底深处,无数兵卒正光着膀子,挖的热火朝天。
他们从河西跋涉而来,原本是跟随少主霍允来清君侧的,没想到,最后清的却是一筐筐碎石泥土。
“我说你是不是想岔了。既然上官旻那混蛋能活着,兴许阮娆是被他带走了呢?”霍允将水囊递给正挥舞着镐头的裴璟珩。
裴璟珩动作没停,声音嘶哑。
“我不能赌,只有亲自找一遍才能放心。”
“万一她真的在这里,等我去救她呢?”
霍允见他不接水囊,于是叹了口气,将水囊收了回去。
“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是不是该忙些正事儿了?那些追随你的朝臣天天都在外面堵着门。你总不能次次都让我替你出面把他们挡回去吧?”
“淳儿的身世和遗诏已经昭告天下,他登基的事有父亲和河西王操持就行了。”裴璟珩淡淡道。
言外之意,他并不想要那把龙椅。
打下了江山,却拱手让人,一向是裴家的优良传统。
霍允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朝臣们也就罢了,可还有郑婼薇呢!她可是天天在府外求见,你要见吗。”
“没空,不见。”
霍允微微一笑,“即便她说她亲眼见过活着的阮娆,你也不见?”
裴璟珩下意识摇头,随即反应过来,猛地一把揪住霍允的衣襟。
“你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