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殿那晚的声音,跟猫儿叫春似的,响了一整夜呢,不少宫人都听到了,表哥若是不信,大可抓个人来问问。”
郑婼薇绘声绘色的说完,叹了口气。
“就是那晚珠胎暗结,表嫂昏迷的时候,御医就诊出来,她有了不足一个月的身孕。表哥,这孩子究竟是谁的,你心里可要有点数啊!”
她一脸关心的看着裴璟珩,暗暗观察着他的表情。
果然,裴璟珩听完她的话,面色铁沉的盯着她,眼神愈发的冷。
就连一旁的霍允脸上也没了笑意,手指攥成了拳。
郑婼薇心中不由暗暗窃喜。
阮娆,任你再美,再会勾引男人,水性杨花的名声一旦坐实,看谁还会要你!
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完,就听霍允突然转过头,笑着问裴璟珩:
“我能打她不?”
裴璟珩冷声,“不牢你动手,我自己来。”
郑婼薇一愣,还没回过神,就听耳边又传来一声怒骂:
“放你娘的屁!”
裴沁一阵风似的冲来,照着她的脸啪啪就是两耳刮子!
“大小姐!”红玉跟着冲了上去,看上去是在拉裴沁,暗中也偷偷补了两脚。
郑婼薇被扇蒙了,脑瓜子嗡嗡响,脸颊火辣辣的疼,小腿也传来钻心的痛意,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是愣愣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攥拳的手,朝她露出厌恶的表情。
“大哥!你可千万别信这个满嘴喷粪的玩意儿!那日回来,我亲眼看见嫂嫂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我亲眼看到的!”
裴沁一脸焦急的替阮娆作证,反复强调。
“奴婢也看到了!”红玉也跟着道。
“不必说了,连我都不信的事,你大哥肯定更不会信。”霍允勾唇一笑,转头看向郑婼薇。
“这事儿如果换成是你,我们就信了,知道你跟她的区别在哪儿么?”
郑婼薇脑瓜子仍旧嗡嗡响,捂着脸满眼茫然的看着他。
“你自己悟去吧。我凭什么告诉你?”霍允嗤笑一声。
“不必再与她废话。”裴璟珩打断了霍允,目光沉沉看向郑婼薇。
“郑家倒戈向上官旻的那一刻,便与裴家恩断义绝。回去转告你父母,今后你郑家人休要再来裴家自取其辱。若是识相的,就滚回荥阳,不要再回来了。”
说完,他又转头吩咐苍青,“传我的话,郑家若是三日内不离京,就让礼部的人拟旨,封郑家家主为守陵丞!”
他冷声说完,郑婼薇顿时脸白如纸。
守陵丞?那他们一家子岂不是都要去守皇陵?
“表哥!表哥不要啊……”
她哭着跪下,就要去抱裴璟珩的腿,却被裴沁一把扯住,和红玉一起,架着胳膊把她架走了。
哭声远去,转过拐角又传来哀嚎。
霍允啧了一声,“你妹妹……可不如我妹妹温柔。”
裴璟珩却瞥了他一眼。
“等她嫁进来,跟沁儿打上几架,你就知道了。”
霍允顿时一噎。
裴璟珩先他一步转身,“走吧,该去办正事了。”
————
正值雨季,连绵阴雨下了好多日,水位暴涨,浪涛滚滚。
三湾村前的渡口外,上官旻垂眸望着奔流不息的河流,沉默不语。
自从阮娆逃走之后,他这般模样已经足有半个月了。
耳边突然传来脚步声,四处搜罗的人再次无功而返,纷纷跪地抱拳:
“陛下,已经接连找了这么多日,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想必是已经葬身河底了吧?”
“不可能,继续搜。”上官旻抬眼望向两岸刀劈斧削般的崖壁,“去找一找,山上是否有他们的足迹。”
众人面面相觑,应了一声,纷纷又退下。
“主子,天色要黑了,该回了。”
无情在他身后,一板一眼的道。
“是啊,旻儿,回去吧,你的腿受不得风寒。”
阮孝廉替他撑着伞,苍老嘶哑的声音缓缓劝道。
上官旻再次看了眼水流,这才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无情立刻推着他往回走。
他们走后,一条小船悄无声息逆流停靠在不远处,上面窜下来几条黑影,迅速隐没于黑暗中。
三湾村的后山山顶,密林掩藏处,影影绰绰有座庄园,此时正透出黄色的光晕。
外面下着大雨,林子里也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原本在林间值守的侍卫全都找地方躲雨去了。
树叶沙沙的声音里,突然响起枯枝断裂的窸窣声。
黑影们一闪而过,四散而去,不多时,又迅速聚拢。
“主子,村子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没有看到少夫人的踪影。”
裴璟珩闻言仰起头,望着眼前的高耸的石墙。
“攻。”
黑影们飞身而去,很快,石墙内外均响起刀剑相击的铿锵声。
上官旻坐在阁楼最高处俯瞰着庄园,看见人群中最眨眼的那个挺拔身影,嘴角轻轻勾起。
裴璟珩,你终于来了,朕等你多时了。
“主子,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