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热锅子,浑身暖融融的。
阮娆安排完事,就上楼歇息去了。
这一夜,她或许是因为太累,睡的比昨日还香甜,一夜无梦。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她伸了个懒腰起身,无意间又发现窗户没关严实,咧开了一丝缝儿。
不过这次,她很快转开了目光,强迫自己不要再敏感多想。
大雪封门,她今日没有出门的打算,让人搬来把摇椅放在门口,她躺在上面悠闲的晃啊晃,盯着对面铺子的装潢进度。
对面铺子就是她筹备要开的百言书局,和她的留仙台隔街对望,是她好不容易用两处西市的旺铺置换来的。
将来,姑娘小姐们对镜梳妆的时候,就能看到对面的英俊少年郎在吟诗作赋。
说不定,还能谱出许多佳话来……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的客人会因此越来越多,银子打着滚儿的往她铺子里来。
而那个书局,原本是为了……
唉,怎么又想起那个人?打住打住。
书局就当是给她自己开的吧,那么多青年才俊每天进进出出,多养眼啊!
她越想越开心,连身边悄无声息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男人低着头站在她身后。
他的目光正好可以看到她的发顶,她纤细的脖子,她微微敞开的领口,以及领口下那起伏饱满的弧度……
男人丝毫不避嫌,目光过分灼热了些。
阮娆若有所觉,扭头一看,顿时与男人毫不避讳的目光对上。
她并不知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什么风光,只单纯觉得这人处处透着怪。
“你不吭不响的站我后面做什么?”
阮娆蹙眉问。
“保护你。”
男人沉声道。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阮娆话说一半,顿了顿。
“好吧,算我承你的情了。昨日的刺杀,你确实帮了忙。”
“有人要刺杀你,你可知道?”男人低头看着她。
“你挡了某些人的财路,你知道吗?”
“知道。”阮娆一脸平静,“我只是没想到那些人会这么早就出手了。”
“人心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多……大多经不起考验和试探。”男人波澜不惊的回应。
阮娆不由蹙眉,“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男人一下垂了眸子。
“不敢。”
“我只是在提醒你,你缺一个贴身护卫。武功十分高强的那种……比如我。”
“你倒是坦诚。”阮娆似笑非笑的打量他。
“既然你这么毛遂自荐,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等你的伤好了,便跟他们一道随行保护我吧。”
“我的伤不打紧,已经快好了。”男人看着她,淡淡道。
“多谢你还能关心我。”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带着一丝哀怨和委屈。
阮娆不由扫了他两眼,朝他摆摆手。
“没事你就下去歇着吧,我今日不打算出门。”
男人点点头,“好。”
随即掉头要回后院。
“你叫什么名字?”
阮娆突然在他身后问道。
男人背对着她,半晌,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水生。”
————
这一日过的十分百无聊赖。
阮娆看了一整日的铺子,后来打个哈欠上楼歇着去了。
天黑的很快,一下就到了晚上。
大雪天,天寒地冻的,所有人都早早钻了被窝,后院里寂静无声,只有积雪偶尔压断树枝发出的嘎吱声。
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悄然从其中一间下人房里溜出来,径直钻进了暖房。
这是烘干发潮的布匹以及晾晒衣裳的地方,不间断的烧着地龙。
黑影摸摸索索找了一圈,最后将手伸向架子上挂着的一件藕荷色的肚兜……
“唰!”
一柄尖锐的东西瞬间抵住了他的后心。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是你的东西?”
小伙计吓得双腿打颤,哆哆嗦嗦转过头,接着昏暗的灶火光,看清了身后的人,还有他手里的火钳。
“原来是你这个叫花子!吓了老子一跳!”
小伙计显然没把男人放在眼里,一下挥开他握火钳的手,狠狠将他一搡。
“能耐啊你!敢管起你爷爷来了!”
小伙计捋起袖子,一下抡了拳头朝男人挥去!
男人轻轻松松两根手指一下夹住了他的手腕,尚未用力,小伙计已经动弹不得。
“你知不知道那肚兜是谁的。”
小伙计脱不开身,顿时恼羞成怒,连讥带讽的道:
“怎么?你也看上这肚兜的主人了?”
他语气轻佻的斜眼看了看男人。
“就凭你这个叫花子,你也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敢跟爷争。”
男人眉眼半明半暗,说不出的幽邃。
“所以,你知道这是谁的。”
他声音平静无波,却无端让人心头一凛。
小伙计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已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