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对方不过是一个出生卑贱的农女,只是运气却是比一般人要好,在卑微之时,遇见了柳行之,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只要不出什么幺儿子,未来至少是一品诰命夫人。她记得前世柳行之死后,并未对外宣布,甚至连赏赐给他的宅子,都没有收回来。若云溪活到那个时候,虽然没了相公,但贵夫人的身份还是可以保住的。这也是她怎么想,都觉得嫁给柳行之更合适的原因。
不仅如此,一个差点死在逃荒路上的人,到了京城,还做起了神医,侥幸开了那么多铺子,听下人说,那么多铺子一个月赚的银子,几乎可以比得上越王府一个月的收入。她虽然贵为郡主,但其实并没有多少银子,除了府里定时给的月银,也只有她娘陪嫁的两个铺子有一点点租金,来傲云之前,她将两个铺子卖了,银子才超过千两。再加上她父王给的一点赏赐,这才宽裕一点,可和对方相比,完全不够看的。
而更让她羡慕嫉妒恨的是,对方竟然还能被当今皇帝认可,若是她那堂弟能待她这么好,她哪里还用着急嫁人,即便她父王败了,有她堂弟保着,她也不会有影响。这样一手好牌她也想要,每次听到,都会忍不住想着,若这些都是她的,那该多好。只可惜她那段记忆来的太晚,给她筹划的时间不多,否则她相信以她的能力,定不会输给对方。所以她羡慕这个人,当然,更多的是嫉妒。..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今日之后,她再也不用羡慕嫉妒恨了,因为她羡慕的这个人,就要死了。这么一想,嘴角隐隐有些压制不住。
“郡主这是想杀人灭口?”随着黑袋子被扯开,云溪眨了眨眼,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一片很安静,想来应该远离村落。没有火把,显得有些暗,只有天上的月亮,有些莹莹的白光落下,隐隐可以看到几个人影。
这一片云溪之前并未见过,但是这个时间,他们出京应该不容易,所以这里应该还是京城,那这水多半是运河,只不过并不是在码头附近,而是在靠近码头的一片芦苇丛中。这么想着,她大概知道在什么位置了,这里离她的宅子已经很远,看来虽然有人阻拦,这群人还是跑了挺远。
目光向水面望去,云溪隐隐看到了船,对方也没拦着,任由她打量,这一看,便看到了渔船。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毕竟谁能想到,这里面竟然隐藏了两艘小渔船。
运河不比海域,这一片水域大多被一些皇室世家把控,想从这个水路离开,并不容易,很多段水域都有人把手,想要通过,基本都是层层盘剥,毕竟这些人之所以把控水域,就是为了赚钱。
经过的人大都需要交一份买路财,也有一些运稀罕物的,可能还会被扣掉一部分货物。经过的人,大多敢怒不敢言,只能讨好,不能得罪。不过世家大多只针对大的货船,偶尔几艘捕鱼的小船,倒是没人会在意,毕竟运河附近的渔民也要生活,渔民只要定期交一定的赋税,便能够在这片水域打鱼,也不会有人来查,上官依玲改用渔船,显然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足见她之前也是花了心思准备的。
“不错,在此之前,本郡主不介意让你做个明白鬼,虽然你没用了,但是你死了,还是能帮到本郡主的,你放心,等你去了阎王殿,本郡主会好好照顾你的相公和你儿子的!”上官依玲扬起笑脸,居高临下的看向云溪,看着云溪有些变了的脸色,嘴角的笑扩大了几分,似乎很愿意看云溪倒霉。
“那在我死之前,是否可以请郡主帮我解惑?”云溪冷笑一声道:“郡主不是说,让我做个明白鬼吗?应该不会拒绝吧!”
上官依玲抿着唇,眼底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点头道:“本郡主说话算话,你说吧,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郡主上次提的未卜先知的东西!”既然有人愿意答疑,云溪自然不客气,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了。关于上官依玲动手的原因,她已经猜的七七八八,而对方的心理,她觉得也能猜的差不多了,实在没什么好问的,因此唯一好奇的,就是对方上一世的事情。“我想知道我相公是得罪了谁?又应该投靠谁,才能够破死局?”
上官依玲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云溪道:“你这时候竟然关心的是这个?难道不应该问问我怎么对付你,难道你连死都不怕了?就这样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你就这么喜欢你相公?都要死了还在关心他?”她虽然说要嫁给柳行之,但只是为了未来生活好一点,并不在意他会如何,此刻听云溪这么一说,心思忍不住复杂了几分。
“我问了,郡主就会放过我吗?”云溪嘲弄道:“反正都要死,何必在死之前,知道的那么详细!若说现在感兴趣的,就是我相公的死因,郡主不如给我解惑,免得我死的时候都没想通!”
“你就这么相信,我说的就是真的?你该不会也是的吧?”上官依玲上下打量着她,寻常人听到前世的东西,第一时间不应该反应是假的吗,对方为何毫不怀疑,还专门打听起来。难道说对方也是重生的?这样说好像也能说得通,毕竟前世这个人,作恶多端的人,和柳行之关系很差,柳行之一上位,便将她除了,这点和现在差别太大了,忽然变成了这样,怎么看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