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奜如同置身在云雾之中,如梦似幻。
等他察觉到自己身在何处,才明白,他这是被人算计了。
他身上只匆匆披了一件外袍,前胸后背,都是激情之后留下的痕迹。此时他跪在地上,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他转头一看,居然是天香楼的云烟!
怎么会是她!
这么巧?
竟然用他当初算计陈奕的人,来算计他!
是陈奕吗?
这样的突变,猝不及防,他顾不得伪装,急红了眼眶,抬头盯着陈奕。
他眼神中的恨意,不容忽视,陈奕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看奕哥儿做什么!你自己做下的错事,还要怪别人吗!”
荣国公夫人被他的眼神一激,便忍不住出口怒骂。
“混账东西!你祖父去世未满一年,你就这样按捺不住了!我以为,府里的陈樊,已经够荒唐了,没想到,你居然也是这样一个货色。”
荣国公虽然一言不发,可是,身上的气压,十分低沉。
陈奜任由甄夫人责骂,甚至在甄夫人砸来一个杯子的时候,都不闪不避。
等甄夫人骂够了,陈奜才形容狼狈地陈述:“姑母明鉴,侄儿再糊涂,也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我便是要胡闹,又怎么会闹到姑母的府上来?”
“我方才在席上被人弄湿了衣服,方才来到厢房换衣之后,便不知后事了。看来,是有人在屋里动了手脚,我是被人陷害的!”
“话虽如此,可是,你如此行径,过了今日,只怕就传遍京城了。我们荣国府丢不起这个人!”
话中之意,十分明显了。
总归两家是私下说好的而已,并没有正式定亲。
陈奜虽然看重这门亲事,可是,他明白,此时死缠烂打,是最不明智的。
“我知道,表妹是姑父姑母的心尖肉。我待表妹,素来只有兄妹之情。只是,侄儿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要这样害我!”
陈奜这样通情达理,甄家夫妻十分满意。
“奜哥儿说的是,夫人,这件事情,你还得好好查一查。”
甄夫人当然明白,陈奜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偷人偷到了荣国公府。
“你是什么人?”
她看了眼跪在一地上的妖娆女子,她这一身被人疼爱过的妖媚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女儿。
“回夫人,奴家云烟。”
声音婉转动人。
甄夫人脸上又黑了几分。
“好好说话!”
云烟歪着一张芙蓉脸,楚楚动人,看着甄夫人,委屈地说:“奴家已经好好说话了。”
甄夫人出身将门,虽然不会舞刀弄枪,但是性格直爽,最看不上这种矫揉造作的姿态。
甄夫人余光看了眼荣国公,她不动声色地说:“老爷,你公务繁忙,这样的小事,无需浪费老爷的时间了,交给我就行。”
荣国公点点头,从善如流,离开了。
“说吧,你是哪里人,怎么来的这里?”
云烟一脸莫名,低头垂泪。
“奴家是天香楼的。奴家也不知道,奴家在房中休息,方才似是和郎君,闹了一场。醒来,就看到夫人等人了。”
甄文思和陈奕,想到方才的香艳场面,两人面红耳赤,不敢再看云烟。
天香楼。
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
在云烟身上,甄夫人问不出什么。她又找了几个下人前来问话,还是一无所获。
甄夫人打发走了云烟,才语重心长地说:“奜哥儿,不知道你是得罪了谁。这人神通广大,在我府里设下陷阱,我竟然什么蛛丝马迹都查不到。日后,你还是小心些吧。”
陈奜早就冷静下来了。
“侄儿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读书待考。侄儿身无长物,平日也与人为善,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害我。”
“姑母,如今闹出这么一件事,我秋闱还能入场吗?”
他一脸哀戚,神色惶然。
甄文思从旁劝道:“娘,你让爹想想办法吧。二表弟既然是被人陷害的,总不能还叫他失了科考的资格。”
甄夫人叹息一声:“哪有那么容易,今日的事情,是包不住了。若是奜哥儿上考场,御史台的人是怕不会放过他的。你爹是他的姑父,他的话,旁人总要揣测三分。”
“我们知道,奜哥儿是冤枉的,可旁人呢?他们未必相信。”
陈奜的心,沉到了谷底。
陈奕却道:“我上一封折子,替二弟担保。二弟寒窗苦读数十载,如今马上就要下场考试了,不能被奸人所害,失了一辈子的前程。”
甄夫人点头称赞:“好,奕哥儿有此担当,果真是好。到时候,我再请甄家帮忙,许是能保住奜哥儿科考的资格。”
“多谢姑母,多谢大哥。”
陈奜看着陈奕真诚的目光,暗自思量,陈奕不是个会做戏的人。
云烟,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不对,陷害他,又找来云烟,这一切,和当初兰园的事情,多么相似。
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不是陈奕,那就是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