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慌起来,连李达也不等了,偷偷走到院子的后门处。
这时候,已经将近黄昏。
冬天的黄昏比夏日要更昏暗。
昨天刚下过雪,外头很冷,所以路上没有人,很安静。
陈奜小心翼翼探头出来,巷子里一片寂静。
他动作很轻,踩在了门口的积雪上,发出吱呀的响声。
他快步走在巷子上,寻思着先去哪里躲着。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原来,他的前路,被一个人挡住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装作不经意回头,没想到,刚才他走过的空无一人的巷子里,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一个男人。
看来,他还是跑慢了一步。
暗卫没有迟疑,前后一起夹击,陈奜顾不得其他,张嘴就想大喊求救。
可是,他们的动作更快。
身后的人,迅疾如风,已经捂住他的嘴,同时一个手刀落下,陈奜一个文弱书生,马上就昏过去了。
他们扛起陈奜就走了。
没过多久,李达发现陈奜不见了,却已经不知道去哪里寻找他的主人了。
而陈平自宁国公府回到家后,就呆呆愣愣的,仿佛丢了魂一样。
刘氏围着他团团转。
“老爷,你别吓我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该怎么活?”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去大哥家里了吗?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刘氏看他还是毫无反应,不禁悲从中来。
“老天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唯一的儿子不见踪影,夫君又仿佛痴傻了一般,我该怎么办?”
刘氏一贯就是个没主意的,如今真的是六神无主了。
陈平听到“儿子”两个字,他猛然想到,今天大哥对他说的话。
“二弟,你该好好问问你儿子,他到底狼心狗肺到什么地步,他就不配为人,他就是个畜牲!”
大哥居然说这么重的话!
他不相信奜哥儿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可是,大哥从来不是乱说话的人。而且,他一向对奜哥儿就很是看重。如今却说出这么狠绝的话,莫非,奜哥儿真的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吗?
他要找到他,问个明白!
他不信,他陈平的儿子,居然不配为人!
陈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四周黑黢黢,静悄悄的。
他睁开眼睛,看了许久,才慢慢适应这个环境。
可任凭他怎么看,都是一片漆黑,他不敢乱动。
“有人吗?”
“有没有人?”
依然是寂静无声。
这是什么情况?
他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
陈奜终究心理强大,他并不害怕,陈令月装神弄鬼无非是想吓他,可惜,他不会上当的。
明天,她会来见他吗?
可是他不知道,明天,明天的明天,陈令月都没来见他。他依旧被困在黑暗里,无人理会。
“夫人,陈奜已经关在了槐园的地牢里了,按照你的吩咐,把他关在了最底下的一间牢房,周围很安静,外头也用了几层黑布蒙起来了,保证里面没有丝毫亮光。”
“暗卫会趁他睡着,丢几个馒头进去,不会饿死他的。”
陈令月满意了,“先这样吧,让他尝一尝这种恐怖的感觉,等我玩够了,再换个法子折腾他。”
“他倒是机灵,杏花说的事情,他竟然没有上当。”
不过,想逃也是不可能的。
陈令月从来没打算,给陈奜一个痛快。
她一定好好折磨他,给祖父报仇!
紫苑犹豫了一下,“夫人,他会不会自寻短见?”
陈令月肯定地说:“不会。他这个人,自私自利,没心没肺,能屈能伸。这样的性格,即便是走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天,他舍不得也没有勇气自尽。”
“陈奜不见了?”
右相质问霍管事。
霍管事紧张得手心冒汗。
“相爷,奴才该死!李达给奴才传信,奴才就马上去找陈奜了。可是,等我们到了陈奜的卧室,却看不见他的人。我和李达来来回回找遍了别院,都没有一点踪迹。”
右相勃然大怒,“废物!我看你们一个两个,都过得太安逸了!个个都是废物!”
陈奜不是多么重要。
可是,陈留郡那边,阿诺母子意外失踪,至今都没有消息。现在,陈奜又消失在他的别院里,他怎么能不生气!
“相爷,关西有急信。”
右相大喝一声:“拿进来。”
他看过信,拍案而起,桌上的物件都发出嗡嗡的声音,可见力道之重。
“放肆!欺人太甚!”
关西孙府来信说,孙嬷嬷不见了!
他的奶兄来信,请右相帮帮找一找老母亲的下落。
右相怒不可遏,“到底是谁?”
现在,他可以肯定,有人在针对他,而且,此人已经查了不少东西了。
到底是谁?
右相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名字,就是崔承东。
因为,崔承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