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总是来得格外快。
一夜的时间,两人互诉衷肠,缠绵悱恻,却怎么都不能把时间停住。
初四一早,天色尚早,一片灰蒙蒙的样子,看不清楚前路。
陈令月和覃练在卫国公府的大门口,和她们道别。
覃练忍住心中的不舍,有一次送别了儿子。
陈令月努力笑着,冲着他说:“不必担心,我们都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昨夜,两个人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崔承东深深看了她们一眼,决然转身,翻身上马。
“等我回来。”
他留下一句话,不再逗留,策马前行了。
望着不一会就消失无踪的身影,陈令月心里一揪一揪地疼着。
她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不想让覃练看见。
覃练又怎么会看不见?
她拍拍她的手:“溶溶,苦了你了。”
嫁给武将,分离是在所难免的。
陈令月弯起唇角,声音清亮地说:“娘,不苦。我只是一下子不习惯而已,我就在家里,好好等着他回来就行。”
她挽起覃练的胳膊,娇俏地说:“娘,过了十五,我就准备烧第二窑了,你还需要其他东西吗?”
说起这个,覃练也起了兴致,一下子就把儿子的别离丢开了。
“娘真有想要的东西。”
“我平日喝茶的那个杯子,弧线不够圆滑,我喜欢那种弧形更大的杯子,你明白吗?”
陈令月点点头,“我明白的,我也喜欢那种,杯身圆滚一点的,看着就喜人。”
“对对,就是那样的,能做吗?”
“当然能了。”
婆媳两个就跟要出门买东西一样,转眼就全心投入到了讨论之中,方才的离愁别绪,已经全然不见了。
张嬷嬷感叹,怪不得,她感觉老夫人越来越年轻了。
往常每次大爷出门,老夫人都要情绪低落好一阵子。
现在一转眼,心情就好了。
这人啊,心情一好,笑口常开的,可不就越爱越年轻了吗?
崔承东一动身,右相这边就知道了。
“去,让人给我盯好了,一定要让他有去无回。”
右相让莫问花了一大笔银子,找了许多亡命之徒,埋伏在崔承东去东海这一路。他就不信,这么多的银子,买不到他的一条命。
去东海这一路,右相当然有人可用。
可是,自从黑鹰卫折损了之后,刺杀这样的事情,右相就不喜欢动用自己人了。不然折损太过,等他举行大事的时候,手中岂不是没有多少人了?
临时找来的,杀个人还行,其他的,右相也不放心。
唐元华找不到陈安,这一个年过得都不踏实。
陈安消失了,可是宁国公府的人都活得好好的。
“乳娘,这件事情,应该没人知道吧?”
她的乳娘拍着胸脯说:“奴婢打听过了,如今陈安家的那个夫人,只是到处找人罢了,根本没提过那件事。看来,她应该是不知道的。”
“姑娘,你放心吧,陈安不见了,那这件事情,就扯不到我们身上。”
唐元华虽然不是很安心,可终究现在只能这样了。
“你去找找当初盯着陈安的那两个人,要是可以,就把他们处理了吧。”
丫鬟听着心惊。
姑娘现在办事,越发狠厉了。
说起这些,竟然如此云淡风轻。
“记得,手脚要干净。”
这一阵,若不是记挂着陈安,唐元华的日子应该过得很开心。因为她的继母,脸上长了不少斑,虽然她上了妆,可是她还是能看出来。
唉,今天出了点太阳,真是个不错的天气。
自从崔承东走后,陈令月整日闷在家里,画着她的设计图。
这一天,甄美玉约她出门逛庙会。
正月初八,京城里的庙会很是热闹。
覃练怕她闷坏了,就鼓动她:“就算画东西,也要出去转转,换换脑子,说不定能有新的想法。”
下午的时候,陈令月穿戴整齐,带着四个丫头,出门去了。
紫苏自从跟了林神医学医,少有在她跟前的时候。
如今,林神医跟着崔承东走了,紫苏又得空了。
这一次,却不是他们喊林神医一起的。林神医知道崔承东要去东海,就主动要求跟着去了。想来那里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吧。
这个结果,陈令月求之不得呢。
本来她就十分担心崔承东这一趟出门,可是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林神医了。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意外之喜。
“你们今天也跟着我,好好出去吃一顿。表姐在景盛茶楼的三楼订了雅间,我在二楼给你们订了一间,等会你们可以轮流去吃。”
听到这个,大家都很高兴。
紫草笑眯眯道:“太好了,景盛茶楼的东西,那我平时可吃不到。今天我一定要吃得饱饱的,夫人可别舍不得银子。”
陈令月大方地说:“我把话放这里了,你们今天随便吃,我请客。”
这几个丫头,陪着她经历了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