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月问他:“那孟大路呢,你打算怎么办?”
崔承东长叹一声:“我还没想好。”
“后面看看右相出什么招吧,他大概是要死的。可是我又想,找个将功赎罪的办法,饶他一命。”
陈令月追问:“你为什么想要饶他一命呢?”
崔承东疑惑地看着她,很是诧异。
因为溶溶一向心软,她虽然嫉恶如仇,可是孟大路的事情,也算是情有可原。他都没有觉得,孟大路非死不可,为什么溶溶好像想要他死呢?
“你怎么了?”
陈令月故作不知:“我没怎么啊!”
“溶溶,你跟我说实话,孟大路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你有些恨他。”
陈令月的心咯噔一下。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做了那么大的错事。阿治,若是当初出了一点差错,他可能就害死很多人了,所以我觉得他该以死谢罪。”
崔承东叹气:“话虽如此,可是右相之所以盯上他,也有一点我的原因吧。我不是心软,只是因为他没有造成什么损失,才没有马上要了他的命。”
“不过,他想要活着,也没有那么容易。”
“一切,还等右相回信之后,我再做决定。”
陈令月很挣扎。
确实,阿治说的也是事情。
她只是因为书中阿治的结局,对孟大路产生一股恨意。
可是,如今阿治还活着,孟大路也没有铸成大错,他好像也不是非死不可。
算了,这些事情,让阿治去头疼吧。
她决定不想了,“好,我听你的。”
“我在陇西县办的竞拍会挺不错的,如今米家窑已经走上轨道了,我随时可以回去了,现在就等你那边的消息了。”
崔承东搂着她,舒心地说:“好,我这里也快了。”
信已经送出去了,从京城回来,大概半个月就能到这里。
半个月之后,这里的事情就落幕了。
京城的事情,也可以安排起来了。
“溶溶,等一切事情结束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他发现,他的妻子,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她有她的追求,她喜欢到处走走看看。
陈令月笑得眉眼弯弯:“好啊,我只是担心你没空而已。”
崔承东蹭了蹭她的额头,温柔地说:“我们先计划着,若是有空,马上就去,好不好?”
“你想去哪里?”
陈令月来了兴致:“这样啊,我想先去南方看看,我还没去过南方呢。”
“等去了南方,我们就去海边走走,真正去一趟东海吧。”
“从东海我们往北走,去到东北,之后就可以回京城了。”
这一圈走下来,怎么也要大半年了。
陈令月知道,这个计划,很难实现的,但是也可以期待,是不是?
崔承东答应她:“好,我记得了。”
他们这里浓情蜜意的,京城里的风起云涌。
如今,太子被禁足在宫里,后宫之中,惠妃俨然比皇后更像后宫之主。建元帝今天,照旧来惠妃宫里用膳,惠妃小心伺候他用过晚膳。
“皇上,皇后娘娘的身体可好些?我们这些妾妃,也该去给皇后侍疾才行,不然也太不像话了。”
建元帝瞥了她一眼,重重把茶杯往地上一放,“朕不是下旨了吗?谁也不许去探视,你这是公然违抗圣旨吗?”
“怎么,如今你也要来做朕的主?”
惠妃忙跪倒在地,哭着说:“皇上,真是冤枉死臣妾了!臣妾不过是想着,我们都是妃子,哪有不伺候皇后的道理!”
“谁知道居然惹怒了皇上,臣妾真是冤死了!”
皇上沉默许久,才怒道:“她自己都不想做这个皇后了,还需要你们去捧着吗?”
这句话,是真的怒了。
建元帝想到那天皇后的神情,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她如今,是什么都不想管了。
这么多天,不管太子,不管他!
这个女人,狠心起来,是真的狠心!
这么多年,他们渐行渐远,她对他,是越来越无欲无求了。皇后之位,只怕她早就不想要了吧。
惠妃小心翼翼地说:“皇上,皇后娘娘恐怕还是担心太子的缘故,如今太子禁足之期已满,想来皇后也能开心些,身子也会好起来了。”
皇上看了她一眼:“是啊,你们这些女人,现在对儿子,自然是更在乎的。”
惠妃捂嘴偷笑:“皇上,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呢?”
“在臣妾心里,皇上是最重要的,皇儿们可比不过皇上一根手指头。”
建元帝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道:“说起来也奇怪,这个右相,朕本来以为他喜欢的是永王,可是如今看来,他居然对怀王不错,惠妃你说说,右相平时对怀王如何?”
惠妃心中微紧,脸上却笑着说:“皇上说的,臣妾可不知道。臣妾一向不理会这些事情的,皇儿也不跟臣妾说这些。”
“不过,臣妾想着,右相一向善解圣意,想来是体会到皇上的意思,才对皇儿另眼相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