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熟稔的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
晏珩那被胡子环绕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姜晚见他将包袱放下,让祁掌柜直接查看。
祁掌柜本名祁隆,是江南祁家人。
他这次南下主要就是为了预备龙威将军寿辰而准备寿礼。
数月前见到晏珩那张虎皮时,心中就十分痒痒,想着无论如何还得再弄张好皮子,如此好事成双,主家这礼也送得舒心。
只是没想到,自从得了那虎皮一连数月下来都没见到有好东西出现,近日,又听闻越聚越多,眼看这南垣城要出事儿,他正要准备返程,没想到这姓晏的猎户竟然来了。
晏珩的手艺很好,无论是剥皮时处理的刀口,还是硝制手艺都没得挑,祁掌柜看得满意,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直至他看到那一张狐皮时,胖脸才激动地抽搐了两下。
“晏老弟,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东西不错,我都要了。这些兔皮、狼皮都是老价,兔子皮二两一张,狼皮五两一张,至于这个……”
祁掌柜犹豫了下,并非反问晏珩,而是十分郑重地给了一个估价,“晏老弟,这狐狸皮虽然难得,但从毛色上看也算不得极品,这样,我给您五十两,如何?”
姜晚一听眼睛都亮了,这兔皮虽然便宜可他们足有十三张呢,再加上三张狼皮,这就是四十一两了,再加上狐狸皮小百两呢!发达了!
一双星星眼看向晏珩,就见晏珩淡然点头,“好。”
而后又指了下姜晚之前拿着的糖罐子,“这个多少钱?从里面扣除吧。”
祁掌柜哈哈一笑,“晏兄弟哪里的话,不过几块小孩子吃的糖果,你且拿去。”
他心情极好,招呼伙计收东西数钱。
八张二十两一张的银票,以及一兜的碎银,晏珩接过点都没点,直接给了姜晚。
姜晚在祁掌柜惊愕的注视下,塞进了自己的布兜里。
祁掌柜又笑道:“多个月不见晏兄弟,还以为你又隐世而居了,没想到寻了个小娘子,晏兄弟好福气啊。”
姜晚咧到耳根子的嘴角一僵,回看了那掌柜一眼,“不是娘子就管不得银子了?你怎么不说我是他东家?”
祁掌柜又笑,“小娘子开玩笑了,晏兄弟可是打虎英雄。”
姜晚也不多言,只是笑嘻嘻地将银子都揣进了自己的布包里,又去抱了那罐糖,这东西闻着就不错,不要白不要。
一直未做声的晏珩突然开口,“祁掌柜错怪了,她的确是我的东家。”
祁掌柜脸上的笑僵了瞬间,又马上改口,“小姑娘了不得啊,晏兄弟可是大才。”
姜晚很少见晏珩这么幽默的时候,兜里又揣了钱,心情很是美丽。
她抬手拍了拍晏珩的肩头,“好说,大才,咱们这就买粮去,东家定不会饿着你。”
“好。”晏珩忍笑,随着姜晚的步子向外走去。
两个人刚从杂货店出来,就看到一道人影飞快地从眼前的街道掠去,速度之快,姜晚还以为冲过去一只大狗。
下一刻,一群身穿蓝色粗布短褐的伙计就拎着长棍追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走两步就要喘三喘的胖子。
那胖子一边喘一边喊:“小贼!小贼……别……别跑!”
到了杂货店门口已经彻底走不动了,一手掐着后腰,一手挥动示意伙计们继续追。
祁掌柜见状笑呵呵地问道:“王大掌柜,这是追哪里的贼呢?竟还劳您大驾?”
那王掌柜一张胖脸通红,说话已经成了气声,他摆着手,“别,别提了!一个半张脸被烧了的流民,竟然抢了我那客人刚用来结账的银票!八十两啊!八十两!”
王掌柜两根手指都要戳到祁掌柜脸上了。
祁掌柜抬手挡开,“对于你们银楼来说,八十两不算什么。”
那王掌柜又摆手,“银子不算什么!可店里刚得的一个金饰被他摸走一个!那可是已故的张匠人的工艺……完了!这下全完了!”
王掌柜已经虚脱,抱着杂货店门口的两个石墩如同一滩烂肉。
“张匠人?那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祁掌柜嘀咕,然后抬脚踢了那王掌柜一脚,“哎,我说老王,你们东家可去京中献寿?可选好了礼物?”
说完又贱兮兮地夸张道:“呀!不会就是那张匠人的手艺吧!”
王掌柜抬眼扫了那祁掌柜一眼,头疼得厉害,这落井下石的倒霉玩意儿。
张匠人的遗作就是他找来献给东家的,他听闻这南垣城有这么一件儿后就不远万里来求宝,求了数月才落到了自己手中,结果还没捂热就被那小贼给偷走了。
他能不急吗?
姜晚听了个七七八八,垂头看脚边的王掌柜,“掌柜的是做银楼买卖的?正好,我这里有几件儿手艺精湛的饰品,不知道有没有兴趣看一下?”
那王掌柜上下打量了姜晚一眼,见小姑娘穿着男装,一身素衣,连根簪子都不见,哪里信她的话。
挥手赶人,“你能有什么好货,赶紧走远些。”
姜晚没走,反而直接蹲在了王掌柜面前,“哎呀,您是做生意的,不就是把握一个机遇,这东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