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浑说!”三奶奶满是褶皱的手在姜晚手上拍了下,“最好的年纪才能碰到最好的人,等你人老珠黄看哪个还看得上你。”
姜晚乐了,“看不上刚好,这人总是会衰老的,对方若是嫌弃我年纪大就不要我,那就证明不是真爱,不是真爱我要他做什么?”
又道:“都说色衰而爱驰,谁也不可能顶着十八岁的脸一辈子。难道您年纪大了,三爷爷就不要您了吗?我要找就得找个三爷爷那样的!”
陈三:“……咳咳。”
好端端地说我作甚……
三奶奶也乐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笑意,“不过奶奶没跟你开玩笑,你娘没得早,爹也不在,别耽搁了。等咱们出了这林子安定下来,还是要说门亲事的。”
姜晚算是听出来了,这三奶奶是变着弯儿想给她说媒呢。
她问:“三奶奶看上哪个了?我先说好,程意可不行。”
程意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他慌乱吞下就急道:“你个小丫头,什么事儿都能拿出来开玩笑?这要是让别人听了去,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最主要的是,他的名声也得跟着受累!
郭氏也被气笑了:“三婶子,看到没?这丫头没人管得了,整日野的跟个皮猴子一样。”
说着,眼睛看向坐在山洞口守夜的晏珩,“不过,咱们晚娘不愁嫁。”
三奶奶摇头,“晏小子是好,可到底和咱们不同。我虽老了可眼不花,看得明白。这孩子绝对不简单,早晚是要离开的。
而且,他也有二十了吧?这么好的孩子家里指不定都有人了。不妥,不妥。”
郭氏闻言,面色微变也跟着点头,“是这个理儿,我怎么没想到这茬呢?咱们晚娘可不兴去给人家当妾。”
“什么跟什么啊?”姜晚简直无语,这两个老太太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怎么妾都出来了?
赶忙接茬道:“三奶奶说,您看中哪个了?谁家的,您告诉我,我看看相不相得中!”
三奶奶也干脆:“我家的,陈瑜怎么样?”
“哈哈哈!”
姜晚简直要笑喷了,点头,“陈瑜不错,人好,长得好,又懂得照顾人。不过啊三奶奶,就我这脾气,要是一个不顺心可是要打人的,您忍心看您宝贝孙子挨打?”
“或者,您同意让陈瑜等我十年?”
老人家心里通透得很,只一句话就知道姜晚这是拒绝了。
眼睛扫过与晏珩一同守夜的孙子,感叹,这傻孩子怕是没戏了。
她笑着道:“那哪行,奶奶我还打算抱重孙呢。”
众人哄笑。
洞口处没有蔽日的大树,天上的星和月都看得明明白白。
姜晚见晏珩正抬头望天,也不知是否数的明白天上有繁星几何。
她想,如果她注定要在这个世界生老病死,身边会陪伴一个怎样的人?
刹那间,却是晏珩划过心头。
只是不知,他是否会如天上流星,不过霎时灿烂然后隐入夜色消失不见。
三奶奶就是在当天夜里没的。
她像是提前预知了自己的死亡,在打算回去睡觉时,对姜晚说:“你年纪虽比陈瑜小,但我瞧得出你比他活得通透,比他更适合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奶奶,求你件事儿,可以的话,帮奶奶照顾下他。”
“妹妹也好,朋友也好,认识的邻居也好,时不时地看顾他一下。不然等我和你陈爷爷走后,他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喽。”
同样走的还有陈元爷爷。
那个笑得豪爽的老兵,走得一点动静也无。
直到第二日陈彪将做好的稀粥端进帐篷,才发现这个老人穿戴整齐地离开了。
秋日将近,冬日欲来,垂落的黄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带走了两位老人的生命。
村民们一同将两位老人埋密林中,就开始收拾行囊,准备第二日重新启程。
他们要在冬季第一场雪到来之前,离开这林子。
……
山洞里的村民还有三面挡风的石壁,外面的流民就难捱的多了。
为了隔绝地上的湿气和凉意,村民们多数都将睡觉的地方挂在了树上。
用油布和褥子吊起来的吊床挂在粗壮的树干之上,像是一个个饱满的蚕蛹,时不时随着人们翻身而晃动。
吕大有听到声音惊醒,从油布中钻出,正看到刘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篝火旁。
火光中,他身上手上满是血迹,衣衫上还沾着不少野鸡毛。
“这么晚了,还去打猎了?”吕大有问。
刘成显然没想到还有人醒着,愣了一下道:“多攒些食物,那群人可有十几头野猪,后面几日他们怕是不会再停下打猎了,提前准备好有备无患。”
说着从地面抓起一把灰,开始搓洗手上的血迹。
犹自嘟囔,“妈的,这天越来越冷,我看过不了几天就得下雪。”
吕大有心中有疑,可刘成的话又不无道理,道:“你们将吊床束的太高,这上下不方便不说,离火源也太远了。不如放低些。放心我睡觉轻有些动静就会醒,要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