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和姜游回到何家的时候,他们已经摆好了饭。
两张木桌在院子里拼成一处。
晏珩和秦巍也来了,一群人围在一起十分热闹。
“怎么不见狗娃奶奶?”姜晚头发已干。
养了两个月她的发丝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枯黄干燥,虽然颜色依旧不够黑,却也十分柔顺了。
此刻正用一条帕子做绳将发丝束在脑后。
随性又添几分温婉。
“你们吃,孩子奶奶在灶房,我们去里面吃。”
何莲不知怎么的,每次看到晏珩都从心里发怵,这秦巍看起来脾气也不太好的样子。
她虽然性格豪爽大大咧咧,但还没到没脸没皮的时候。
而且男女八岁不同席的道理她懂,虽然村子里平时没啥规矩,但她觉得眼前这两个总是有这个规矩的。
姜晚伸手劫了她的碗,“这桌子摆得大,自然一块吃。
狗娃奶奶年纪最大,是长辈自然不能缩到旮旯里去吃,要是哪个不同意啊,就让他去旮旯里好了。”
说完还抬头看了秦巍一眼。
秦巍眉峰拱起,“你,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
姜晚拉过狗娃,“去,叫奶奶上桌吃饭。”
说完,也不管何莲同不同意,就拿了个大碗盛了半碗米又在上面铺了一层狼肉,捡了几块萝卜。
“何姐,那卫云家在何处?您可以帮我给他端过去吗?今天也吓到了,好好吃顿饭补一补。”
“哎哟!姑娘是好人啊,我这就去,这就去!”
何莲脸上瞬间没了芥蒂,抱着那大海碗,快步出了门。
她走快些,这饭到了孩子家还不凉。
等她在回来时,狗娃已经陪着奶奶吃了好一会儿了。
老人家吃着碗里的白米饭,不由得红了眼眶。
何氏见了也压了压眼角,“各位别介意,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哎,人多了真好。”
说着,还给狗娃夹了一块肉,狗娃也懂事儿,又夹给了老人家。
“奶奶,软的,你吃。”
郭氏看得也心疼,“都吃,狗娃,狗娃娘,来老婶子咱们都吃,别的不说,我们狼肉多,管够!”
院子里笑声不断,大大小小一堆人围着桌子吃了这几个月以来最安稳舒适的一顿饭。
夜里,原本安排的姜晚和三娘一处,桑儿和郭氏一处的。
可桑儿许是白日里吓到了,无论怎么说都要粘着姜晚。
最后,姜晚只能抱着哭成个水包子的桑儿去睡。
躺在床上目光刚好透过窗子,能看到外面高悬的圆月。
眼下已经到了十二月份的中旬。
听着村子里的鸡鸣狗叫,一种名叫安稳的词汇骤然跃上大脑。
桑儿紧紧贴着姜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一声声叫娘。
姜晚也听习惯了,帮他掖了掖被子。
这一夜,不知村民们是否会失眠,还是在这好不容易停下来的舒适时光里,安然入睡。
姜晚睡得很好,竟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日一早,姜晚就收拾了一番束好发,跟着晏珩出了门。
在走到寨子口的时候,那看门的老张头突然对两人说:“下了山,外面有两个村子,一个叫大王村,一个叫小王村,你们见了绕开些走。”
姜晚纳闷,“为何?那村子也被流民占了吗?”
“比流民更可怕,那村子里不知招了什么瘟疫,人都死光了,如今已经成了死村。
你们若是不听劝去了,可不能再回寨子里了。”
姜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头:“好,张爷爷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给寨子惹麻烦的,村民们就托你们照顾了。”
山道崎岖,被人一步步踏出来的小路却让人格外安心和放松。
颇有一种回归人世的感觉。
晏珩静静跟着,突然觉得手指微暖。
就见一只小手牵了上来。
他想躲,却被姜晚紧紧抓住,“不许躲,和村民们在一处时,我体谅你们礼仪复杂,规矩多。这边没人了,让我牵手都不行吗?”
“男女授受……”
“不亲!”姜晚抢答,“可在我们那里,若是男女相互喜欢,就可以啊。
拉拉手而已,又没有亲亲没有抱抱,而且,你不想吗?”
姜晚说着,手指还搔了搔晏珩的掌心。
晏珩:“……”
心中酥痒,倒是不排斥这种感觉。
知道姜晚性子不同于常人,便也没在多言,任由她去了。
两人握着手,还能在她跳来跳去的不小心崴脚的时候,拉她一把。
没一会儿,晏珩就将这种形式当成照看眼前这个跳脱的姑娘的一种方式了。
姜晚也毫不客气,从牵着手到抱着胳膊,一路走走跳跳好不惬意。
也不知怎么的,原本在她眼中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姜晚突然发现,自从那日将他从林子里抓回来后,他的存在越发扎眼起来。
她总是能够在众人中一眼看到他。
这人虽然消瘦,但总是最出挑的。
无论模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