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钰这个小话痨终于在吐尽了脑中八卦后,被晏珩无情赶人。
他如同被父母抛弃的幼崽,嘟着嘴满眼通红地看着晏珩。
仿佛少看一眼,就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最后还是晏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那些想要找我的人,必然常常盯着你,我这次回来并不想引人注意,若是有事我自还会向袁家铁铺递消息,你且回去。莫要走漏风声。”
时钰虽然不愿,可也知道晏珩说的是实话。
平日里他身边可有不少人盯梢,今日若不是他机警甩开了跟踪者,也不敢来这茶馆。
那些人中,有对公子爱护想要寻之护之的,也有觉得公子碍了他们眼,想要将其处之而后快的。
他虽不舍,可还是要隐忍。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嫉妒姜晚这个能够跟在世子身边的人。
而且世子待他格外不同。
喝茶时给他添茶,吃果子时给他递过果子,他和世子相处了十几年,也没这待遇……
姜晚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蓝色身影,问晏珩:“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晏珩笑着,用帕子帮她擦了擦嘴角,“他小孩子脾性,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可饿了?咱们去找个地方吃饭。”
姜晚:“可有推荐?”
晏珩摇头,“我鲜少在外面用饭。”
姜晚摆手,“无趣儿,这人生在世,口腹之欲也很重要的。
既然你没有推荐,咱们就找人最多的,地儿最大的去。”
说完,拉起晏珩走出了茶馆。
茶楼二层,一个苍白修长的手从木窗处收了回去。
“倒是没想到,你口中之人竟会是他。”
修长的手握着一只白玉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放下。
狭长的眼眸看向身边之人,嘴角看似带着笑意,目光却是幽冷一片。
站在一侧的尤三全仿佛被一条蛇盯上,他用力掐着自己的手指让身体止住颤栗,道:
“若不是真人察觉我身体并没有异样,此刻我怕是还在受两人蒙骗。还以为自己真中了什么稀有毒药呢。”
结果,那俩玩意儿就给自己塞了颗糖。
眼下想来还怪甜的。
“真人,这二人可留不得,他们知道乐溪山上的铁矿,又损毁了地鸣山庄,还有武宁县外的七桥镇……”
男人突然抬手,制止尤三全的话。
“不必多言,你且先回去,师叔等你多日了。”
尤三全眼睛一亮,“好,我也想我奶了。”
说完,撩着衣袍后退几步,然后噔噔噔地跑下楼去。
男人身边突然出现一道黑影,那影子道:“可要跟着两人?”
男人摇头,“不必,眼下还不是时候。”
说话时,双眼却直勾勾地看向窗外。
街道繁华,人来人往交叠如织。
晏珩和姜晚的身影早已淹没在人流中,消失无踪。
……
姜晚对好吃的定义非常简单,那就是火爆。
一家食客满棚的酒楼外,姜晚举着个写着捌号的木牌,现在门外的台阶上。
她从未想过,到了这古代竟然还能有叫号入席的体验。
忍不住感叹:“果然还是皇帝脚下热闹。这一来一往的人哪个不是绫罗绸缎?
吃的饭菜哪个不是百文千文的,啧啧啧,想想武宁县以南的逃荒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古人诚不欺我。”
晏珩听她一人在那里嘟嘟囔囔,抬手敲了她一个爆栗子。
“既知皇城脚下,便不要一口一个皇帝地挂在嘴边,小心招惹无妄祸灾。”
姜晚摸一下头顶,忍不住要弹回来。
晏珩哪里会容她在这大街上胡闹,可姜晚不知哪里生气了胜负欲,这一个脑瓜崩不弹在晏珩头上誓不罢休。
两人你来我往的比画了两下,可到底身边人多,姜晚一个不注意脚下不知踩了谁的脚丫,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后向后仰倒。
晏珩去抓她的手臂,可好巧不巧,姜晚已经躺到了一片雪白之中。
抬头,就看到一道锋利的下颌线。
那下颚微微垂下,她就看到一片柔长的睫毛,像是两片鸦羽轻轻从她视线之中扫过。
这人眼睛很长,是那种十分漂亮的凤眼,眼尾上扬,平添了几分魅惑。
姜晚身体一顿,她手臂被外力拉扯着,一头扎进了晏珩硬邦邦的怀里。
“啊。”碰到额头了……
“小公子可无恙?”男人声音低沉却意外干净爽朗。
姜晚赶忙抱拳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先撞了你。”
那人也抬手,不过只交于胸前向姜晚回礼,“不过一个小小意外,无妨。”
说着便起身向店里走去。
那小二一见来人赶忙迎了过来,“卫爷,您来了,菜食都已准备好,您快请坐。”
姜晚看着殷勤的小二,摇了摇手中遥遥无期的木牌,感叹:“果然,好吃的地方都是要提前预定的。”
刚走跨过门槛的卫公子身子微微一顿,他回过头来看向姜晚两人:
“卫某今日本约了朋友来这高蓬楼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