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本以为姜晚在开玩笑。
却不想这丫头认真得很,“今日那红云观不是被烧了吗?我们白跑了一趟,眼下国师在宫中,相见便不容易了。”
“你是首辅的儿子,进宫难吗?”
程意蹙眉看着她。
进宫倒真不难。
别的不说,他那便宜爹的妹妹,正是宫中静妃。
前两日他还特地跑去认了次亲,只不过对于他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外甥,在她眼中也不过是稳定地位的一根钉子而已。
可反过来说,钉子有用,也可砥砺地面。
“一见面就说这个,先吃东西,填饱肚子我来帮你想办法。”
程意一路拉着姜晚,本想要去吃有名的酒楼,可路过花街时,姜晚再次看到了那倚栏卖笑的姑娘们。
心中一动,拍了拍程意的肩头。
“带我去逛楼子!我想看小姐姐唱歌跳舞弹琵琶,想吃酒,吃果子,吃瓜!”
程意满头黑线。
若是让晏珩知道自己带着这丫头去了青楼,会不会一张脸变成黑炭。
姜晚哪里管他,见他没有反应自己寻了个门面最为壮阔的走了进去。
望春楼门口迎宾的小姐姐见走来一个钟灵毓秀的小少年。
那干净的模样和俊雅的面容,顿时如同红了眼的母鸡叽叽喳喳来争夺这条要入口的小虫。
程意无奈,赶忙上前护着,这才有惊无险地将少年带了进去。
而没在门口就被一众姑娘轻薄了去。
程意虽然对这种地方无感,但同窗聚会,也偶尔来过几次。
再加上他也算得上近期京中热门人物,是以,一进来就被老鸨盯上,过来挽着姜晚的手臂就要往里面拉。
程意赶忙拉过姜晚,“妈妈帮忙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兄弟想要听个曲儿。”
“不,不必。”姜晚抬手指向大厅那圆形舞台,上面垂幕飘纱很是好看。
“就看这个。”
程意简直头疼,抬手指了指上面后,拉着姜晚走进了二楼的隔间。
倚着栏杆正好将那舞台看个完整。
姜晚十分满意,径自坐下。
“小公子莫急,再有半个时辰,咱们楼子里的花魁就会上台献艺,要不您眼下先点一个?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都是最出挑的。”
姜晚摆手,“不必,距离产生美嘛,你先给我们拿些吃的,我饿坏了。”
眼下不是饭点儿,这楼子里虽然也有后厨但多数客人来可不是为了吃饭的。
所以,酒水茶点果子的味道要远比饭食要好。
程意干脆掏钱,找了个龟奴去旁边酒楼送一桌招牌菜来。
姜晚磕着瓜子儿,好奇宝宝一眼四下打量。
看到有妹子矫揉做作的勾搭客人,还能津津有味地欣赏一番。
程意给姜晚倒了杯茶,“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爱看这些污眼睛的东西。这若是让晏珩知道我带你来这种地方,还不得找我打一架?”
姜晚挑眉,“我去哪里碍他什么事儿?他管不着。”
得,这是吵架了。
程意笑着摇头。
姜晚抬手拍了他一下,“你别忘了给我想办法,让我入宫。”
程意好整以暇地盯着姜晚:“你倒是说说,为何要见国师?”
姜晚撇嘴,“还不是药人的破事儿。”
程意是捣毁的鸣山庄的参与者,对于侍令和药人他都知情。
姜晚也没打算瞒着,就将七桥镇和船舱中有药人的事情说了。
“那尤三全以为中了我的毒,定然不敢扯谎骗我。而且,我们才刚到京中一日,第二日这红云观就被烧了,巧不巧?”
程意看着姜晚摇头,“这些理由,不足以让你涉险。”
姜晚在他印象中可不是一个爱掺和事儿的人,若是有危险她必然是要自保的,断没有迎着危险而上的道理。
所以,其中必定还有其他,让她不得不做的缘由。
姜晚皱眉。
程意看着她,“怎么?连我都说不得?”
姜晚摇头,“倒也不是,这若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说便说了,可牵扯到其他人,我们再聊人家的隐私前,是不是得征求本人同意?”
“晏珩?”程意问,“还是时晏。”
姜晚:!!!
“你知道?”
“之前不确定,眼下确定了。”程意嘴角挂笑,带着三分讥诮。
姜晚抬手拍了他一下,“还是小点声,他过来知道的人不多。”
程意:“他为何要查国师?”
姜晚瞥他一眼,“当时你提起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一脸崇拜小迷弟一样,仿佛能够见一面就满足了。”
“眼下怎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程意:……
“咳咳,之前我一直被圈在南垣县,对京中局势不大了解。也是回来之后听到我父亲所说,才知道原来小将军当年身受重伤命不久矣,这才远离京中,隐世而居。”
“也正因此,我才察觉,晏珩应该便是时晏。”
“其实很少人知道,时晏,字以珩。”
姜晚想起晏珩那形销骨立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