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怪,我就说这宅子的主人月前就归了乡,哪里会留在这里做这一日的买卖。”
“这人是我堂兄,知道牙行手下有这么一个地方,常常趁没人看管偷溜进来寻酒喝,也许正好碰到小公子寻宅子这才……”
“当然,您放心,这宅子有了主人他就不会如此胡闹了。”
说着,竟抬手就给了那堂兄一巴掌。
那堂兄被打得脑袋一歪,然两颊通红,神色萎靡,竟连眼都未挣开,显然是喝多了。
姜晚也没在意。
这宅子的确不错,除了外面这院子在里面还有一道木门直通内院。里面如同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几间屋子,应该便是那原主人居住的地方。
看着这样开阔的布局,和环绕在卫云身边的孩子,她心中突然有了其他的想法。
跟着保人四处转了转,在房子角落还发现了一个地窖,下去看了一圈竟然还有不少封闭完好的酒罐子。
“这些酒主家也不要了?”
“哎,要不是这些酒,这宅子主人也不至于吃上官司,主人家嫌晦气。姑娘要是不喜送人也好,扔了也罢都随您处置。”
张保人见姜晚对这宅子感兴趣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这单子怕是能成。
姜晚也没有辜负张保人的期盼,问了价格后就敲定了下来。
只是在定户主的时候,姜晚选择写姜游的名字。
张保人应了,“那明日我上府去接一趟小公子,咱们去衙门过户即可。”
张保人临走时,还不忘将他那醉醺醺的表哥一通拎了出去。
姜晚单脚向后跳了两步寻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晏珩蹙眉看着她:“腿可还好?”
说着手指已经按上了她的膝盖。
“嘶……”姜晚瑟缩了下,忍不住呼痛,“许是跪在了凸起的石头上,硌得狠了。”
卫云带着孩子去了内院,院子里只剩他们两人。
姜晚将腿搭在晏珩腿上,轻轻卷起裤脚,露出一截光洁白皙的小腿,以及已经发红发肿的膝盖。
在那片红肿处还有一处凹痕浸出斑驳的血点来。
若不是冬季的裤裙还厚些,怕是要直接擦下一层皮来。
“这皮也太脆了,就跪了那么一会儿竟然成了这幅德行。”姜晚撇嘴。
晏珩眸色暗了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可也知性命关天,又哪里忍心责备。
“你身上的药酒可还有?我帮你擦一下?”
姜晚点头,知道他口中的药酒指的是碘酒。
晏珩熟练地用棉签沾了碘酒,帮她擦拭皮肤。
他忽然问:“你要留着这些孩子?”
姜晚呼了口气,不答反问:“我是不是从未与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情?”
晏珩点头,他手指轻轻按着那淤青,她却似感觉不到疼一般。
“以前的我和他们一样。”她道,“或许是这个原因,我总是对孩子狠不下心来。”
“无论是桑儿还是卫云,或多或少都有这些情绪在其中。”
晏珩没有说话,一如平时的他一般沉默得像个隐形人。
只是那环绕在姜晚膝盖上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
“我们那儿有一种福利机构叫孤儿院,专门收养一些被遗弃的孩子。我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受院长的庇护长大。”
“后来丧尸横行,我又成了孤儿院的庇护者。”
“所以,在看到那群孩子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可以或许在这边我也可以开一家福利院,给他们请夫子,教他们识字明理,让他们有一技之长,待成人后能独自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因为不求回报,所以称之为福利吗?”晏珩抬头看向她。
姜晚嘴角上扬,“一群小孩子要什么回报,若我养出的孩子是懂得感恩的,待日后有了能力能将这孤儿院继续经营下去,就够了。”
她捉住晏珩不断在她膝盖打圈的手,“你说,我这算不算行善?天上的神仙,西方的佛祖是否会看到,然后算我一二功德?”
晏珩被她突然转变的话题逗乐了,他一手将她卷起的裤脚放下,“要功德作甚?还想着上天上做神仙去?”
“我想着,若我是个善男信女许下的愿,会更容易实现些。”
她还记得,那日在换血时自己对着天空那一拜。
她不信神佛,却在那一时无助到只能求助于神佛,将一切交给命运。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拜起了作用,让他苏醒,而不是直接被自己的血液害死。
晏珩不知姜晚心中所想,他反握住她的手。
“若是真想做,便做。但你若想要护着这些孩子,最好的办法还是先要将他们的户籍迁过来,就算是先转为奴籍,待他们长大后放良即可。”
姜晚沉默,这边并没有完善的法律来保护这些孩子,她口中的福利院最多不过是与现代的形式相同,却无法受到社会的认可和法律的保护,如此孩子们依旧是这城中的流浪儿。
而出身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她是知道的,一个顶着奴籍出身的孩子会遭遇到更多的有色目光。
“等明日,我与姜游一同去衙门,看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