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人。”那男人显然认识张保人,向他打了个招呼后,就将目光放到了姜晚姐弟两个身上。
他道:“我是这庄子的管事,姓吕,叫吕大有,是姑娘有意要买这宅子吗?”
姜晚间张保人微微点头,却不说话,显然是习惯了这人的询问。
便点头,“对,不过买之前还需再看看。”
吕大有道:“那不知张保人可和您说清楚了?这庄子的主家都去世了,只留一个二爷,还是个赌棍?”
姜晚:……
这是仆人?真够直接的。
她点点头。
那人又道:“那姑娘可知,若是买下这宅子也需将我们三户佃户,供十三人一并买下?”
见姜晚再次点头,这吕大有才算松了口气,一脸严肃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姜晚对这种开门见山的交流反多了几分好感,她道:“那吕大哥可否带着我们转转?”
那吕大有刚要点头,似想起什么又是一顿。
姜晚:“还有什么?”
“的确还有一事儿。”他道,“刚刚我与姑娘说了,这赵家二爷是个赌棍,将家财败了个干净,这才打上这庄子的注意。”
“就在前日,县里赌坊的打手们找来,想要抢夺庄子的地契,以抵二爷的堵资,被我们赶了出去。”
姜晚听着。
吕大有见姜晚脸上没有任何惊愕和惊惧的表情,继续道:“到底是件麻烦事儿,是以觉得姑娘应该知道一二。如果您也不在意这些,我就带您去庄子里转转。”
姜晚点头。
面上不显,心中却对这个吕大有多了不少好感。
这种一上来就将所有的难处摆在明面上的人可不多了。
为了能够将急售的东西卖出去,谁不是锦上添花夸的天花乱坠,反倒是他仿佛生怕买家吃亏似得。
看一眼张保人即郁闷又无奈的表情,想来她也不是第一个。
清苑县倒是没有被灾情波及,整体的农耕状态按部就班的进行。
这边的地都是旱地,种的也多是玉米、小麦大豆之类,若是东家有需求也会种些棉花类的。
外面的地倒是没什么好转的,冬日一眼到头基本上也看不到什么。
是以,他们转的也快。
只一圈下来,姜晚就对这庄子有了个大概得了解。
简单,地儿好,非常不错。
“姑娘喝些水。”
张保人自来熟的寻了炭盆上的铜壶倒出两杯热水来递给姜晚和姜游。
姜晚道谢后问:“吕树是因为前日那赌坊来人,才带着狗子四处巡看的吗?”
吕大有差异的看了姜晚一眼,点头:“这庄子虽然是属于赵家的,但老太爷离世之前,却将地契放在了我手中。二爷想要将宅子贱卖,而我不肯交出地契是以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闻言,姜晚再看这吕大有时,不由得多了几分审视。
这得是多大的交情,才会得赵家老太爷如此信任。
而这吕大有如今可是掐着那赵二爷的命脉,也怪不得对方会借赌坊的手,逼迫吕大有了。
而这个佃户也头铁的狠,竟然选的硬刚。
想到他之前在开门时,手臂都打不直,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伤。
吕大有也在打量姜晚。
这买卖田庄的事情可不是小事儿,这家人中若是有大人定然不会让两个孩子出面。
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幼子。
是以他在抛出前提条件的时候有几分是想要二人知难而退的。
却不想着姑娘确是半点惧意没有。
也不知是涉世太浅看不清局势,还是真的有恃无恐。
“怎么?吕大哥还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姜晚冲吕大有露出两个梨涡来,手指转了转手中的水杯,将暖意撒开。
“若是没有,不如咱们就将事情定下?我观这庄子不错,吕大哥也是个善良的,不管是庄子还是人我都要了。”
吕大有脸上无惊无喜,却也没有点头同意。
一旁的张保人见状道:“吕大哥,姜姑娘是个爽快人,您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如一并说了。这庄子早晚得卖,我说句公道话,您若是跟着姜姑娘,那绝对差不了,她可是……”
张保人话还未完,就被吕大有抬手打断。
他道:“的确还有一事,可这事儿到底无凭无据,也只是我的猜测,不如姑娘随意听一下,若是听完还要买下这庄子,我吕大有定将地契奉上。”
“好。”姜晚点头。
“姑娘过来的时候,可经过了钱家别院?”
见姜晚点头,吕大有继续道:“钱家一直想要买下这庄子,可以家中人尽数去世不吉利而大肆压价。但这价格是老太爷在世时定好的,我自然是不同意,是以那钱老爷去找过二爷好几次。”
“张保人也许只知这钱家是清苑县有名的药商,恐怕不知,钱老爷的妻弟便是这清苑县几家地下赌场的东家。”
吕大有言道此处便不再多言。
姜晚眯眼,心中了然。
这钱家怕是想要通过赌场施压想要吕大有妥协,将庄子贱卖,这才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