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元当初能将这三人一同买回来。
其实主要还是看中了青梅以及甄氏曾经就在大户人家的厨房工作。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青梅并非甄氏的亲生女儿。
而是继母。
青梅母亲去得早,在父亲续弦后她就一直在继母手下讨生活。
一家人,虽然都在大户人家做奴仆,但也都有各自的体面。
到底也是吃穿不愁的。
青梅又是府中一等的大丫鬟,平日里仅月银都有二两银子。
是以,青梅的亲事被甄氏一推再推,硬生生将一个正当年的女孩熬成了个老姑娘。
青梅的父亲倒是对她不错,可年岁大了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头两年撒手人寰。
留了她们娘仨。
青梅的父亲也知道这个小女儿娇生惯养,怕她以后路走歪了,临死前百般央求青梅照顾娘两个。
她不忍父亲临时还留有遗憾,这才答应。
结果齐家不知犯了什么错,一朝家中男丁尽数被斩,女眷也流入教坊。
而他们这些奴仆,则尽数被发卖。
如果只有青梅一人,以她的能力想要被大户人家挑走是不难的。
难的是还跟着青草。
青草模样好,养得娇。
那些大户人家来选人的管事,哪个不是火眼金睛,只一眼就能将青草看个透。
“谁家也不会将这样一个不安分的买回去。这才一直被滞留。”
紫元倒也不是没发现,只是想着自己家就一个女主人,就算将这拖油瓶带回去,她也无处盘剥。
大不了注意着些,多教育着些便好了。
却不想,这丫头不仅心思活络,还是个吃里扒外的。
竟然与外面的人串谋起来,打听自己的主子。
这种人是不能留在府中了。
至于青梅会不会管,倒也与他们没什么干系。
两人这边刚说到那小丫头,忽然就听到院内传来了青草的惊呼声:
“啊!!鬼啊!!”
两人互看一眼,向屋外走去。
“这大白天的,鬼什么鬼?”周紫元出门就看到青草正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她面前是站着的魏谦。
他手上抬着一个箱子,兜帽不知为何向后掀起一般,露出半张狰狞的脸来。
他这几日都在用药,涂抹紫元给他的药膏。
是以那褐色的膏体,附着在脸上,看来其更为可怖。
青草回头看了一眼周紫元,赶忙爬起来跑到两人身后。
“他!他那个鬼样子是要吓死人的!”
“姑娘!快将这人撵出去啊!”
“这个模样,谁见了都得吓死。”
说着又回头瞪了一眼将脸再次遮掩的魏谦。
刚从后厨出来的青梅见状,赶忙走了过去,
“姑娘,扰姑娘清净了。”
说着,就要拉着青草跪下。
青草却不依,这几日她也看出来了,姜晚这个人从来不苛待下人。
也没有那些大门大户的规矩,甚至对周紫元如同对自家姊妹一般。
而她或他娘若是做错些什么事情,也是在情有可原的情况下,都无所谓地掠过。
这几日来,更觉得在这院子里自由得很。
她没有具体的分工,平日里就是扫扫院子,帮她母亲打打下手。
她一直对这个每日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魏谦好奇的狠。
是以,在发现他过来时,才故意冲撞于他,魏谦急忙闪躲,这才导致露了真容。
青草当时真的是吓了一跳。
瞬间觉得这个高大的男人既恶心,又恐怖。
她想要远离,可一想到大家都在这个院子里谋生活,每日总是要见的,就巴不得赶紧将人赶走。
她对姜晚道:
“姑娘,不是我容不下人,这魏谦面容有损,这吓到自己人还好,若是家里来了贵客再吓到了别人就不好了。”
“而且,这家中选仆人,哪一家不是选些模样整齐的,就算不好看也不能是丑得吓人的这种啊?”
“谁家来人,见到开门的是个包裹得严严实实,又阴沉的家伙。谁受得了?”
“说完了?”
姜晚,在这丫头一句句的抱怨里,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
“还……说……说完了!”
青草正要再抱怨几句,抬头也发现了姜晚神色不对赶忙收声。
甚至不动声色地向青梅身后躲了躲。
又暗搓搓地伸手推了她一把。
青梅一个不察,十分难看地向前趔趄一步,直接站到了姜晚面前,“姑娘。”
姜晚没有理会她的称呼。
她道:“你们刚来,我总觉得人与人相处需要一个过程。待你们都待几日,大家熟悉了,了解了,也就能好好相处下去。”
“不过我还是想差了。”
“青草,你当真觉得,自己无法和魏谦待在同一个院子里。”
“那当然!我看他一眼,晚上都是要做噩梦的。”
“他平日里包裹得严实,大家瞧不见,若是那张家公子再来,他不小心掉了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