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站在时荷身边,手指摸索着下巴。
“听起来,这位郡主做的饭似乎很好吃。”
时荷瞬间恼怒,“好吃什么!”
“一个郡主竟然沦为初年个,亏她还说得出口!”
“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乡村野妇,也配攀我们安南侯府的门槛!”
老肖没有理会时荷的暴躁。
他径自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那晚上咱们也去尝尝,便知道味道了。”
……
“三爷爷,张爷爷还有狗娃奶奶,你们坐着。”
“有我们这些年轻人在,哪里用得着你们动手。”
姜晚端着铁锅放上桌面时,肉香四溢。
陈三吃过姜晚的饭,知道这孩子心灵手巧。
老张头确是第一次,早在灶房隐约传来味道时,就已经安耐不住自己腹中的馋虫。
“哎吆,说起来你可是郡主。”
“哪里又有让郡主伺候我们这群老东西的!”
说着就要伸手去帮忙盛菜。
姜晚好笑的一把拍开老张头的手,“张爷爷,这没开饭之前您可是一口一个晚丫头叫得顺溜的很。”
“此时倒是知道我是郡主了。”
“那郡主做的吃食又哪是你一个平民能吃的?要不您……”
老张头瞬间急了,“哎,晚丫头,你这话说的。”
“我是长辈,自然应该享受你的孝道。”
说着整理了下袖口,稳稳当当地坐回了主位。
“哈哈,好啦。”姜晚将一大盘子铁锅炖放到三位老人面前。
晏珩已经端着奶白色的鱼汤过来。
一个老人身边放一碗,姜晚赶忙道:“晏珩,你将米饭直接用盆盛了来,谁吃多少自己盛就好。”
晏珩哪里有不应的,麻溜地再次去了灶房。
陈三看得眉眼都带着笑意,“都说君子远庖厨,你倒是从不介意这些,将他指挥得团团转。”
姜晚笑得眼睛弯弯,“您不觉得,这样咱们才更像一家人?”
“一家人,年轻人多跑跑腿儿,老人家多享享福,有什么不对的。”
说着顺手将刚爬上凳子的狗娃拎了下来。
“去洗手去!”
时荷和老肖便是这个时候上门的。
他们刚进来就看到晏珩捧着一盆冒着热气的米饭从灶间走了出来。
腰间还系着围裙。
这样的晏珩是时荷没见过的。
她惊愕的眼睛都要瞪出来。
她那少年将军文成武就的二哥!怎么成了一个厨子?
而且……
只是……
这饭菜的味道,当真香。
自从逃婚后,时荷的日子再也不复从前。
那乡村妇人能做出什么美味,她每日也不过是饿不死罢了。
后来离开了村子,更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每日能啃个硬饼子就已经是美味了。
虽然这些日子她不再挨饿,可赶路也都是提前买好了干粮,路上对付一口。
想起来,她已经多久没有正经地吃过一口热乎东西了。
更何况只是闻闻就让她吞口水的美味。
“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晏珩将米饭放下,看了时荷和老肖一眼。
可时荷那期待的神色却在看清摆在院子里的长桌上的几个人时,脸又拉了下来。
若说与姜晚坐在一处,虽然不太满意,但到底对方还算得上一个郡主。
可眼下,这桌子上坐的是谁?
一个满脸褶子,黄土都埋到头发丝儿的老太太。
两个老头子,一个满身是泥脏兮兮的小孩。
还有一个一看就是日日做粗活的婆娘。
而姜晚呢?
堂堂一个郡主竟然主动起身帮人布菜。
甚至十分理所当然地给晏珩递过去一摞碗,而他那战神二哥,就这样一碗碗地给老人小孩盛米饭。
“二哥。”
时荷觉得自己说出的话都带着抖。
“他们……我都不认识啊。”
她看着坐在首位的陈三和老张头,以及那狗娃的奶奶。
这要怎么坐在一处吃饭……
晏珩头也未抬,姜晚外头看她,
“不认识啊?年纪大的男人叫爷爷,年纪大的女人叫奶奶。”
“年纪不大不小的叫姨,怎么?你妈没教过你?”
“你!”
时荷刚要爆炸。
后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老肖轻轻捏着她的后脊,微微一推,她就不受控地走到桌前。
又被按着坐了下去。
“这饭菜的味道当真香得很,真没想到郡主竟然还有这一手。”
老肖一脸笑意的看着姜晚。
完了还十分自觉地接过晏珩手中的木铲,给自己和时荷各盛了一碗饭。
时荷看着眼前那晶莹剔透颗粒分明的白米饭,一肚子的馋虫就这样消失无踪。
老肖殷勤地帮时荷布菜,在众人面前可谓给其做足了面子。
可时荷将那香味儿扑鼻的饭菜放入口中,却如同嚼蜡。
老肖那殷勤的模样看似温柔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