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
姜晚握住老太太的手,让她坐到椅凳上。
“我本来就是跟三爷爷随口一提,眼下战事紧,我们两个又都是孤儿,几不需要父母之命也不在乎媒妁之言。今日告知大家一声,明日去官府过了文书变算好了。”
“没想到还劳累大家这样为我们着想。”
姜晚看着那鲜红的嫁衣。
明明是最简单的款式,却让她觉得心中暖意升腾。
岗子寨家家都不富裕,能够做出这样料子的衣服来,想必是花了不少积蓄。
可见韩家人当时对小雨的看重,想到死去的韩壮,姜晚忍不住唏嘘。
“哎,只要这嫁衣能用上,我们就没白做。”
“这女子嫁人是终身大事儿,怎能随意。这事儿赶得及咱们准备的不完全,但也不能就让你一身白衣嫁人,快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可不止这嫁衣,我刚刚听到外面热闹,出去才看到咱们这个巷子家家挂了红绸,有些还挂了红灯笼呢。”
老太太眉眼弯弯,眼角的皱纹都是月牙的弧度。
“这些东西谁家不是从子女小时就开始置备的,只是眼下终于得了机会拿出来用罢了,你莫要多想。”
老太太说的随意,姜晚心中却沉甸甸的。
若所旱灾之前,谁家还没有个适嫁娶的小辈?
农家一辈子,哪家不是从孩子还小时就一点点的开始购置聘礼?
今年得一卷新布,明年得一包棉花,一年年凑到孩子长大。
只是战争无情,让这一份份心意,终变成了无人承继的负累。
姜晚不是个矫情的人,她坦然受了村民的好意,大大方方的将衣服换了。
陈小雨比姜晚稍稍胖些,一副穿在身上有些宽大,好在她个头还高些撑起来。
韩老太太见衣衫还算合适,这才满意的点头。
只是目光在放到姜晚头顶那插了一根木簪的丸子头时,叹了口气。
“这新嫁娘出嫁,梳发本应找个福禄双全之人,可丫头你知道,咱们村子里哪里还有什么双全之人。”
“你三爷爷在村子里转了个遍,也没寻到个合适的。”
老太太说着,从袖带里摸出一把木梳来。
“老婆子我别的不通,倒是还会挽个发,不如我来?”
姜晚哪里会不应。
她笑着将木簪拿下,一头墨发散落肩头。
“韩奶奶帮我梳头是我的荣幸,不过我喜欢简单的样式,就挽个髻将簪子插上便好。”
说着将那木簪递到老太太面前。
韩老太太看着那酸枝木簪简直一言难尽。
谁能想到,一个堂堂郡主出嫁,竟连一身合适的喜服,一副得体的头面都无?
她叹了口气,正打算接过那簪子,门外突然想起敲门声来。
屋子的木门没关,陈小雨手中抱着一个木盒站在外面。
“晚娘,奶奶。”
“小雨,你怎么来了?”
昨日老太太被陈小雨的消息急到昏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姜晚生怕韩老太太此时见到陈小雨再想起伤心事来,赶忙站起身来,想要将人拦下。
韩老太太却按住了她的肩头。
她看向小雨,“好孩子,过来了。”
陈小雨对着韩老太笑了笑,“帮晚娘拿了些东西,眼下正好用的上。”
说着已经走进了屋子,与韩家老太太说话完全不见紧张。
甚至还带着几分小辈的亲昵。
姜晚这才安下心来,她问:“带了什么?”
陈小雨看了一眼姜晚手中的木簪,叹了口气,打开了木盒。
木盒之中是一根镶了红宝石的白玉簪,在白玉簪旁边放着一对儿红宝石的耳坠以及一只羊脂玉的玉镯。
“晏大哥知你不喜欢繁复沉重的头面,才选了这个,戴上试试?”
姜晚诧异:“晏珩让你拿来的?什么时候去买的?”
陈小雨:“不是晏大哥还能是谁?自打你随口说了要今日成婚,你午后可见到他了?”
姜晚昨夜没怎么睡,午后干脆在三爷爷家外的枣树下搬了个躺椅小憩了会儿。
压根没想到这人竟然进了城。
她看着那简单的簪子和耳饰笑道:“不错,很好看,有眼光。”
“噗!”
陈小雨被姜晚这没脸没皮的夸赞逗笑了。
“奶奶你看,我就说晚娘脸皮厚的很,又是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混不吝,定然是什么都不在意的,说的可对?”
韩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姜晚的肩膀,也带着笑意。
“你选人有眼光,晏小子不错。”
说着,已经将她两鬓的头发牵起,在脑后轻挽,用那白玉簪子簪上。
乌黑的发和百润的玉,简单却不失精美。
陈小雨有些失神的看着姜晚给自己戴上耳坠,血红的红宝石在雪肌上晃动,几乎晃了她的眼。
一时间笑盈盈的眸子竟涌起一股热意来。
出嫁,几乎是每个女子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
就算当初在临溪村,村子里的姑娘出嫁那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