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都快着些,这任务上面抓得紧,你们一个个跟个半死不活的,这工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齐轩手中握着的马鞭,举了几次。
最后“啪!”的一声,甩在了空气中。
在他面前,正躺着一个身形消瘦,面色黢黑的中年男人。
男神身上压着一根挂着粗布麻袋的扁担,那麻袋已经散开,几块大石头从里面滚了出来。
“草!”
见男人吓得瑟缩了下,可依旧推不开身上的扁担。
他气得大骂一声。
心里忍不住吐槽:娘的,我就说我干不了这事儿,死老爹还硬要给我买这一身皮子,这闹着玩呢!
这一鞭子若是真的抽下去,自己成什么了?
可这鞭子不抽……
齐轩抬头环顾,看到几个和自己同样衣衫的监工都在轮鞭子,打的几个被来出来做苦力的罪犯只哇乱叫。
他郁闷的回身踢了踢身边跟着的兵卫。
“看着干嘛!不搭把手他自己起得来?”
“他起不来这担子石头,你来扛啊!”
兵卫不如齐轩官大,只能硬着头皮帮忙。
再向布担子中捡时候时,齐轩故作凶狠地将几块大石头扒拉到一边儿。
“背不动下一次就少背一点儿,这还没走几步呢就瘫了这不是耽误事儿的吗!”
齐轩说完又觉得不对。
抬手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扭头冲着身后跟着的卫兵道:“愣着干嘛!”
说完将手中的马鞭扔了过去。
那将士可没齐轩这么好说话,一鞭子抽到男人的小腿上,“起来!”
“怎么,还要老子扶你啊!”
男人见眼前人变了嘴脸,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用力将那扁担挑上肩头,迈一步挪三步的走了。
齐轩权当自己听不到。
他走了几步到供给监工们休息的小亭子里,倒了杯茶,一头灌到了底。
看着眼前一幕幕,心中说不出的千滋百味。
虽然这些都是从牢里挖出来的犯人,可犯人不是人吗?
这一年。
京中发生了太多的事儿。
朝廷政权交替,官员下马,上位。
逃出京中的人不知几何,留下的,想要拥进来趁机捞些什么的又不知何几。
他原本不过是国子监的一名监生。
做商的父亲趁着这乱,硬是砸钱给他买了这么一个官职来。
可有什么用?
他一个握着笔杆子,渴望参加科举的文人,怎么能举刀舞鞭的对着平民出手?
而这些百姓们的肩头抗的哪里是石头?
是四九城里大人们的锦衣玉食,世事浮沉,是这些蝼蚁们建造了这个世界。
而承受这个世界上苦难的也只有这些蝼蚁们。
齐轩歇息的亭子名为十里亭。
顾名思义,正是京中外十里的休息亭。
紧邻官道,被他们设立关卡,并从一侧的山上挖掘碎石和长木,然后运送到城墙下,进行二道城墙的建造。
京城不小,在外围再围一圈儿,所耗人力物力不知凡几。
这他国人还没打过来呢。
这新上任的皇帝反而坐立难安了。
围墙绵延,已经向两边延伸数千米远。
数不清的人正推,或担,将长木、巨石、泥沙运送而来,绵延这围墙的建造。
齐轩想到那已经完成了小半部分的围墙,想到整个京城都被环绕如铁桶一般。
心中就憋得慌。
这城墙隔绝的可不只是皇帝心中的反贼。
更有黎国的百姓们。
他主要负责的就是监管建材的运输。
手底下的人做的也是最累、最难得犯人。
对于故意躲懒之人,打是必须的。
可齐轩做不来这种事儿,只能躲在凉亭里当鹌鹑。
任手下的人如何出手,工人们如何惨叫他充耳不闻。
直到那满是黄沙的官道上传来马蹄声。
齐轩才被转移了注意力,向那边望去。
来的是一男一女,穿着普通的骑装,为了防止阳光暴晒,用兜帽罩着头脸。
男人还好,齐轩还能看到对方干净的下巴,和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那女子将自己包得严实,似是怕被光线灼晒,还用薄纱掩住了脖颈和下巴。
齐轩见卫兵将人拦下,起身向着那边走去。
京中贵人不少,少爷小姐他也常见,这若是怕被晒到,做马车多好。
这既然骑了马,却如此谨慎的他倒是第一次见。
而且看两人身型,男人挺拔消瘦,可身体线条明显能看出武者的劲力来。
而女人呢?
虽然也娇弱,但坐在马背上的脊背挺直,看不到面容却能感受到两人身上凌厉的气势来。
如今这个时候还入京的,若非家中在京中的确有权有势的,便是打算来趁乱起势的。
无论哪种,想必他们的后台都不轻。
“两位是哪里来人?到哪里去?”齐轩例行公事。
女人似是没有听到齐轩说话,她左右看了